接近中午的时候,于薇给何汝穆拨了通电话问他陈彤彤怎么样,问他怎么样,何汝穆当时还未检查完,“妈没事儿,我一会儿做胃镜,放心。”
于薇又嘱咐他一会儿检查完一定先去吃饭,心疼他饿了这一上午。
彻底没了隔阂的俩人腻歪的不得了,又聊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于薇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倪岩屁颠颠儿的跟着,又给她推椅子,又给她主动添菜的,这样让人忍俊不禁地谄媚,逗得于薇心情就更好了。
就是吃了一会儿后,就听见隔壁桌子上的俩人在那闲聊。
“唉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的家那个邻居吗?就癌症那个。”
“啊,记得,二十二那个小男孩是吧,怎么了?”
“他最近开始做化疗了,天,我陪我妈去医院看他了,刚做的时候就是掉头发,现在已经彻底成小秃子了。去看他的那天刚好碰到他疼,看着他在床上直打滚儿我都心疼哭了。人已经瘦得没人形了,内部探的消息说其实都没有几率能治好了,现在就是延长他的生命而已,让爹妈能多照顾他一天是一天,可对小伙儿来说真是种折磨啊。”
“唉,世事无常嘛。”旁边人附和着,“得了癌症就是命啊,还怎么能治好,我前两天还在新闻上看到爹妈没钱给孩子治病,把孩子给扔了的,真是现在的人啊,什么苦命的都有,但是又能怎么样,这日子该过的还是得过。”
但是不知怎么,于薇听着心突然猛地一跳。
掉头发,变瘦,疼?
倪岩听着转过头来也跟于薇感慨,“真白瞎了”,但看到于薇的双眼发直,“薇姐,你没事儿吧?”又推了推于薇的肩膀,“薇姐?”
于薇骤然惊醒,何汝穆最近的症状忽而之间在她眼前快速地一闪而过,猛地起身,推开桌子跑了。
于薇胆战心惊地跑回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密码都输入好几次才解开,按着鼠标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不停地点着屏幕搜索癌症。
但她从未有到过任何得癌症的朋友或是听谁说过得癌症的陌生人的事,不太了解有哪些癌症,搜索也是完全没有头绪,在页面上胡乱的点着。
到最后时手脚已经冰凉,看不清楚屏幕上写了什么字,只是不停害怕何汝穆得了癌。女人总是这样,但凡猜测点儿什么就会不停地回想着细节竭力去证明这个猜测。
于薇也知道自己或许是反应过度了,可就是停不下来这一个又一个的猜测。
同时又不太敢给何汝穆打电话去问结果怎么样,怕是自己想多了,之前看的那些书上都说过男人都对女人不停的猜测会厌烦,于是这一下午就这么忐忑不安坐如针毡地过的。
下午刚过五点半,于薇就立刻给何汝穆去了电话想要问他怎么样,何汝穆那边却是关机……
关机?为什么忽然关机了!
于薇心跳立刻失了速,招呼也不打地就冲出了办公室,边去提车边给石立打电话问石立在哪,石立下意识答道他现在在工厂。
于薇的想象力碰到催化剂顿时又爆发,冷声问他,“何汝穆的工厂究竟是做什么的?他那么拼命到底在做些什么?”
石立这才发觉好像事儿不好,赶紧打哈哈地说,“老板就是在做电子产品而已。”
于薇不信,“你当我没找脑子,还是长了猪的脑子?”
石立赶忙干笑道,“没没没没有。”
于薇又冷笑着向他要何汝穆工厂的地址,石立自然是不给的,于薇声音立刻变得特别严肃,“石立,我再问你一次,工厂的地址在哪?我想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吧,了解我都能做出什么事。”
石立嘴角抽搐,“薇姐你别这么威胁我了,我也是为老板做事而已,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去问老板啊……”
“我现在在问你,而且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你不用怕他跟你发难。”
石立一张脸纠结地跟麻花似的,最后还是愁眉苦脸地报了工厂的地址。
老板什么的一旦有了女朋友,他们这些做秘书的就成了里外不是人的猪八戒……
于薇得到地址后立刻驱车过去,一路横冲直撞,直奔郊区工厂。
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了石立说的地址。
进了大门后是一大片荒凉的土地,开了很久后才看到工厂的轮廓,工厂并不算多大,但门口有两名保安在守着,并且站立得十分笔直,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样。
“我是何老板的秘书vicky,stone在里面吧?我是他老婆。”于薇打开车窗面不改色地说着。
保安仔细地瞧了好几眼于薇,咂摸着这工厂的老板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女人不仅知道是何老板,又知道stone,不想有假,便升了栏杆直接放行。
于薇果然看到了石立的车。
带着不安的心,推开工厂门,见到里面十分整洁,左右两边各一个门。于薇习惯性地进了左边的门,推开后,却没有看到在流水线上工作的员工,反而是先看到一大块的透明玻璃窗,而里面像是一个高级实验室,里面穿着防菌服的工作人员,各个带着口罩,手上拿着滴管似乎在配比着什么。
里面人抬头看到于薇后,眉头一皱,立刻走到中间隔间脱下防菌服出来问于薇是谁。
于薇赶紧笑着说,“我是何老板的秘书vicky,何老板叫我来取东西。”
“东西?”
于薇微笑点头。
“这个配方我们一直都说不会给何老板的,何老板也答应不会再要的,为什么现在派你来要?”
于薇迅速地在脑袋里面做着高速思考,顺势说道,“也不算是取东西,就是来看一眼。”
“那我们也只能给你看分子化学式,其他的不行。”面前的人一脸严肃。
于薇表示妥协,从他手中接过一张写满了化学式的纸,“这些就是所有?”
“一小部分。”
“哦。”于薇漫不经心地答应着,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纸看,秉着能记住多少记多少的原则,用力地记。
于薇没等这人要回去,率先将纸还了回去,“谢谢。”不想这人产生任何怀疑。
“反正何老板今天吩咐停工,就算我们完成不了,也做了最大的努力了。麻烦回去后跟何老板说一声,这工厂停工后一定要将里面的药全部处理干净。”
于薇云里雾里地听着,面上微笑点头附和,接着立刻走出了工厂回车厢里拿笔记下能记住的那些冗长繁杂的化学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