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好么?”
她点头。
“他有家室么?”
白露一愣,她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应该有吧,她记得他戴了戒指,只是最近好像又没在他手上看到,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戴的呢。
小天叹气,“我上网查过这个人。也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个人信息,还挺神秘的。”
球场上的喧哗显得姐弟俩这边更加沉默,坐了一会儿小天就带白露去食堂,特意要了份她*吃的荷叶炒饭。隔壁一桌女生大声讨论娱乐八卦,叽叽喳喳,反衬得他们这一桌气氛过于低迷。
隔了会儿白露发现那几个女生频频偷瞄小天,她稀奇道:“她们在看你。”
小天脸上一红,“无聊,花痴。”看来经常遭此待遇。
白露笑起来,脸上抑郁之色退去,俩人就在一阵喧哗的背景音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说到现在的日子,白露无意中说挺清闲的,也不用上班。
小天愣,“他不让你工作了?”
“嗯。”
“太过分了。”
白露笑笑,“这样就有时间看书了,以前想看可是总没时间。”
“那他让你上夜校吗?”
白露一滞,这个,她还没敢提,“自己看也一样的。”
小天看她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等会儿去我们图书馆看看,里面书特全,什么都有。”
白露向往又担忧的问:“行吗?”
小天忍着心疼,不以为然道:“没问题,我给你借个图书证。”
傍晚时分,老城区一座独门院落内,夕阳洒入厅堂,一中一老两个男人正在一方棋盘上沉默较劲。
罗飒端着一盘水果过来,一看这局面就笑了,“合棋了?”
程彧坐直身体,“是罗书记承让了。”
罗长浩哈哈大笑,“痛快痛快,”他端起茶杯喝一口,然后赞叹道:“小程你这棋艺不错啊,我一晃几年没遇到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程彧恭敬回答,“让罗书记见笑了,我只是小时候跟家父学了一点。”
“哦,你父亲身体可好?”罗长浩颇感兴趣地问。
程彧脸上浮现一层凝重,“家父已经去世多年。”
罗长浩嘘唏,“真遗憾。不然可以切磋切磋。”
“听说罗书记是军旅出身,我父亲也在部队呆过,这棋艺也是跟战友们练出来的。”
罗长浩感慨地点点头,“部队好啊,当初我们也是白天训练,晚上凑一起下两盘,还有赌注呢,输了的给赢的打洗脚水。”
说得身边两人都笑出声,可是说话的人,大概是遥想当年而忽生感慨,眼里倏然添了几分落寞。
二十分钟后,程彧起身告辞。
罗飒出来送他,穿过长长的葡萄架,到了大门口时,她颇为得意道:“我就说我爸和你一定聊得来。”
程彧没立即回应,而是从口袋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熟稔地点燃,送到嘴边深吸了一口。
罗飒微微惊讶,“我以为你不吸烟。”
“偶尔。”他简洁答道,又吸了两口,才接起她刚才那句话:“你明知道,我这是在利用你。”
罗飒表情一顿。
一个多月前,她收到一份贵重礼物,一套依山傍海的豪华别墅,最新开发的,数量有限,高价难求,那个慷慨的赠送人就是眼前这位。
她没有丝毫欣喜,因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也没立即找他理论,而是把文件直接寄回,这就表示,她不接受。
然后,一直到几天前父亲回来,她打电话请他来家里一叙。
收回思绪,罗飒淡笑着反问:“难道你不想见我爸吗?”
“想。”程彧毫不犹豫的答。
“对啊,以我爸的脾气,一旦正式上任就很难有这种私下会面机会了。你是商人,一切从利益出发,再正常不过。”
程彧没接话,似乎默认这一说法。
“其实对我来说也一样,这是我能为你做点什么的机会。”
听到这句,他不禁侧头看了她一眼,又听到下句:“利用价值也是一种价值。”罗飒说完洒脱一笑。
程彧把手里还剩半截的香烟掐灭,丢进门口垃圾桶。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提。”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走向停在大门外的车。
听着引擎声消失,罗飒才叹了口气,都说女人善变,没想到男人也一样,不对,他一直如此,远看坚定如磐石,可你一旦靠近,他又变成一阵风。这人太擅长自保,太擅长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