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祈像是早已料到舒十七会这样说,悠闲的扇着扇子。
舒十七满脸坚定的表情,说:“今日我无论如何都要带你走,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管他是王爷还是王八。”
皇祈扇扇子的手势微微顿了一下,我说:“十七,我已经想明白了,今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然后转向皇祈,“你若不答应放过十七,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皇祈冷哼一声:“这由不得你。”
四周寂静,三人沉默半晌,我叹了口气,对皇祈说:“事已至此……”我深呼吸一口,笑了笑,说,“我哥哥被调回帝都,任职光禄勋的事,王爷是知道的。这次他来西京办事,陛□恤我们多年未见,特意让哥哥留在玉池带兵护我左右,这件事,王爷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皇祈没说话。我继续道:“我与哥哥自幼虽未长在一处,可毕竟骨血相连。王爷都能看出来我是跑走了,我哥哥自然也能。你到处布兵严防死守,不过是想把我困在这里。你大概猜到我是走的匆忙了吧,也许也会猜到我会央求十七回去帮我取些东西。”
“若我没猜错,你在外布的兵马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重中之重其实还是行宫。这次十七还未潜入就被你发现行踪,真是让我不得不赞一句,王爷真是好手段,好缜密的心思。”
皇祈的脸色已一差再差,听到此处淡淡道了句:“只是了解你罢了,缜密谈不上。”
我笑了笑:“可是王爷莫忘了,你这么了解我,不代表我就不了解你。今日你大张旗鼓带人来围住山脚,我哥哥必然知道。我和十七若是下不去这山,明日你便会被参上一本谋害太皇太后性命。这可不是个小罪名,你我不妨试试谁担不起。”
皇祈的眼角跳了跳:“说笑了。我要的只是舒十七,与你无关,何来谋害太皇太后性命之说?”
我“哎呀”一声,摊了摊手:“可十七是我的师兄啊。他如果活不下去,我也会很不开心。如果我很不开心,我的道德标准也会开始沉睡。大不了等我下了山,自己参你一本好了。寻个什么由头好呢?嗯……你说如果我亲口昭告天下,你在行宫伴驾的时候多次意图谋害我,冼儿会怎么办呢?”
皇祈冷哼一声:“你与陛下年纪相差不过四五,有何祖孙亲情可言?我是他嫡亲的叔公,你说他会信谁?”
我也有样学样的冷哼了一声:“皇祈,你莫不是跟我在一起久了,脑子变傻了?一个是手握重权的摄政王,麾下门客不知几许,把控朝堂近半势力,且即将与右相联姻;一个是深居后宫不问政事的太皇太后,父亲年老体病,最多两年便会卸权。冼儿信谁很重要么?他会帮谁才是最重要的。”
沉默的对峙了良久,皇祈沉声道:“安子,你威胁我。”
我笑的格外轻快,微笑着说:“不敢。不过王爷可要三思而行,人命关天,儿戏不得。”
皇祈死死的盯着我,弄得我如芒在背,冷汗都要下来了。于是悄悄把视线转移向舒十七,结果发现舒十七也在死死的盯着我,吓得我悄悄的把视线转移向了远处的大槐树。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皇祈失声笑了出来,笑了两声对我说:“安子,你真是不错。我果然小瞧了你。”
我的小心心已经颤抖的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嘴上兀自淡淡道:“你先别急着夸我。把事说清楚,你到底放不放人。”
皇祈又笑一声:“你现下还容得我不放吗?只是我虽愿意放,舒公子却不愿意走。”说完顿了顿,睨了一眼舒十七,说,“也对。如花美眷,冰雪聪明,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愿意走。”
他的后半句我虽然听的不明不白,但全半句却总算是让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没好气的说了句:“这个就不用你管了。”说完扯住十七的袖子,“好十七,你就算是为了我,别再拧了。”
舒十七心如死灰一般的闭了闭眼,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望着我,说:“你诸多算计,却连我也没有告诉。你让我回去帮你找喵喵,恐怕你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打算跟我走。枉我良多部署,原来竟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皇祈,都怪这妖孽。
皇祈很悠闲的扇着玉扇,心情很好的半侧了身子:“嫂嫂,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