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她酒,杯里盛着艳红的酒液,虽只有倒了一点点酒,她看着这杯子到有千斤重,手颤颤的、有些抬不起来,或者是不想抬,可对上齐培盛略冷的眼神,她着实感受了压力,这种压力几乎要压垮她。
她犹豫地看向卫枢,眼神含着求饶之色,“阿枢哥……”
声音很轻,几乎就在喉咙底并未出来,却让在场的叁个男人听得清清楚楚,连老卫都是眉头一跳,不免要替人说起话来,“阿枢,你这是做什么,窈窈自家舅舅的,何至于分得这么清?”
卫枢自是不肯听,瞧向老卫的眼神便添了一丝嘲讽,还是硬将盛着酒的杯子放到她的手心里,“窈窈,你拿着,好好儿地给我拿着。”
张窈窈被迫地拿在手里,脸色白了一层,她心里头知道的,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子,可她不敢跟舅舅,也不敢跟老卫求救,也不算是求救,而是想让他们将自己从泥坑里拽出来——当着卫枢的面,她是不敢的,甚至背着他也是不敢的。
“敬舅舅,”他先开口,眼角带着一丝笑意,还催着张窈窈,“窈窈?”
唤她的名字,就跟走她的魂一样,她嘴唇翕翕,半天,才从嘴里吐出来叁个字,“敬舅舅。”
她的声音极轻,似刚出生的猫儿一样,声音藏在喉咙底,落在齐培盛耳里,像是砸在他身上一样。齐培盛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似乎要将她低着头要看穿,冷笑了一声,到是问她来,“窈窈,你要敬舅舅什么呢?”
卫枢帮她举起酒杯到唇边——她就喝了酒,酒味极为香醇,此时,她也顾不得欣赏这酒的好坏,心头被齐培盛吊起来,哪里还说得出话。
卫枢见她喝了酒,才满意地将杯子往地上一砸,那架式颇有几分不管不顾的架式,“舅舅,窈窈她天生就胆儿小,也生性害羞,得了好处也不敢说的。我呢就不一样的,得了好处就得谢人的,如今这就算是谢过舅舅,也叫舅舅别记着这事,也省得窈窈心里头有愧呢。你是舅舅,总得顾着点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