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哭笑不得,看了程景宏一眼。
程景宏也有些头痛。
少年人方慕少艾,并不稀奇。程景安是十六岁的少年郎了,也到了成亲之龄。从见了朱启瑄的第一面起,程景安便情窦初开,一颗心都寄在了人家小姑娘身上。
以程家门第,如何配得上平西侯府?
程景安这一腔少年热血,注定是一场空……
程景宏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明媚的红衣少女身影,无声地怅然暗叹。
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之故,程景宏难得没吭声。任由程景安在心仪的姑娘面前献殷勤。朱启瑄待了小半个时辰,才起身离去。
程景安殷勤地送朱启瑄出药堂,一回来,正迎上兄长没什么表情的脸孔。
程景安:“……”
程景安心虚地低下头。
正午,吃了午饭后,程景宏叫了程景安去后堂说话。
程景安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站好,等着兄长训斥。没曾想,程景宏的态度异常温和:“二弟,你是不是心仪朱四小姐?”
程景安腾得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程景宏轻叹一声:“我们程家,哪里高攀得上平西侯府。”
程景安脸上的红潮退得干干净净,沉默片刻,抬眼和程景宏对视:“大哥,你要说的话,我心里都明白。只是,一见她,我心里就欢喜。我也没敢有什么奢望。我就是想和她说说话……”
程景安心里委屈又难过,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了。
“你心里清楚就好。”
程景宏在告诫提醒程景安,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齐大非偶,多想无益。好好行医,待医术精进,考进太医院后,好歹也有了官身……不过,就是进了太医院,也只是九品的医士。还是配不上公侯门第的嫡女……”
程景安越听越不对劲,疑惑地看着兄长:“大哥?你在说什么?我现在这等微末医术,哪有可能考进太医院?”
回应他的,是一声叹息。
……
“大哥叫了二哥去说话,怎么回来以后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程景宜小声嘀咕。
可不是么?
程景安垂头丧气就不必说了,程景宏也是一脸消沉。
程锦容走到程景宏身边,轻声问道:“大堂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程景宏掩饰地笑了笑:“还有月余,太医院的考试就到了。我连着两年都未考中,今年是第三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考中。”
程锦容不疑有他,笑着安慰:“不出三年,大堂兄一定能考中。”
程景宏打起精神说道:“我到底考过两次,比你多些经验,正好和你说一说。”
程景宏半点都不藏私,将自己前两年考试的经历一一说了:“……太医院的考试共有三场。第一场,以医理为主。不管报名人数有多少,只取前一百名。”
也就是说,第一场,就要淘汰一大半。
程锦容读过的医书极多,又有程望数年来的细心教导,要过第一场,不成问题。
“到了第二场,考的是诊脉开方。”
“考试的时候,会被蒙住双目,为二十个病患诊脉,只凭诊脉判断病因,然后开出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