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打听得很详细,孙皓自出殡的队伍出发后就带着人上了街,先是在街上闲逛,买了包括水城府的特产在内的许多东西,接着去了仙客来定了最好的房间,回来后就开始收拾行李,俨然是龚中素归来就要搬出去的样子。
明菲也无法打听出孙皓到底买了些什么,心里却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孙皓不是个墨守成规,会因为龚婧琪被退过亲就退避三舍的人。不然他前日就打听到了龚家二房的事,早就该躲开避嫌,而不是主动寻上去和龚婧琪说话才对。
傍晚时分,送葬的人回来,龚远和热得满头满脸的汗,进屋就嚷嚷着要喝冰酸梅汤,锦云正要去端,明菲递了一杯温茶过去,道:“热成这个样子,哪能突然就吃这么寒凉的东西?先喝杯温茶,待汗干了再吃。”
龚远和心里甜滋滋的,将温茶一饮而尽,装了不高兴的样子:“你越来越管得宽了,不就是吃碗冰酸梅汤么?也舍不得给我吃。有你这种媳妇么?”
锦云见他不高兴,忙紧张地看向明菲,明菲拿着扇子拍了他一下:“看你,闲得没事做,回来就吓唬小丫鬟。”
龚远和一看锦云,果然脸都白了,又好气又好笑,随手抓了几颗樱桃递过去:“你这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小?我和你们奶奶闹着玩呢,别转眼又去把花妈妈搬来,下去罢。”
锦云微微红了脸,朝他行了个礼默不作声地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又悄悄退了下去。
龚远和满意地道:“这丫头不错,以后跟着你倒也放心。今日和周清她们玩得可开心?”
明菲拧了帕子递给他,一本正经地道:“我哪儿是玩?我那是尽自己的力量招待客人。虽然不能跟去出殡,但也要要尽一份绵薄之力。”
龚远和边擦汗便笑着捏了她粉白的脸一下:“你长胖了嗳,快有双下巴了。”
明菲下意识地摸摸腰,又摸摸下巴,佯作不在意地道:“该长胖自然要长胖,以后还会更胖。”
龚远和不怀好意地扫了她的胸部一眼,嘿嘿贼笑:“那是,胖有胖的好处,昨晚我就摸着不一样。”
明菲夺过他手里的帕子,扔过去盖在他头脸上,低声道:“你有点不正常了,这些日子成日里就想着这些,片刻不得闲,什么都能往上面扯。”
龚远和笑着将帕子拿了下来,道:“我憋坏了。”
二人笑闹一歇,待龚远和换了家常丝袍,明菲道:“咱们写信给大哥和我爹他们罢。”
龚远和立刻起身铺纸磨墨,将明菲搂在怀里,她说他写。花婆子几次探头来瞧,都不敢打扰,好容易待信写好,明菲拿了信纸通读一遍,觉着满意了,起身装入信封中,才敢笑道:“大爷,奶奶,隔壁来请过去吃晚饭呢。”
待夫妻二人收拾妥当,到了隔壁,分男女入席,饭菜已经摆好。虽则都是素菜,但油却放得多,明菲扫了一眼就推说自己胃口不好,不想吃。龚妍碧笑道:“有了身孕的人胃口就是不一样,嫂嫂想吃什么,让厨房做来。”
明菲道:“不怕妹妹们见笑,这天气热,胃口越发古怪,最怕油腻,不必麻烦厨房,我家里就有现成的清粥小菜,我打发人去取来就是。”
龚婧瑜见明菲不肯吃自家的东西,觉着明菲小心过度,但转念一想,不吃也好,省得有人使坏,莫名其妙地又闹得两房不合,遂笑道:“今日天气太过闷热,赶路出了许多汗,我也没心思吃这些,嫂嫂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若是有多的,不妨分点我尝。”
明菲笑道:“不过寻常白粥和几碟小菜,爱吃就让她们多拿点过来,算得什么。”遂吩咐金簪去取。
龚妍碧撇撇嘴,道:“大姐这是平时好的吃多了,食肉也无味,更何况这些做工粗糙的素菜?我们倒是,出嫁之前,每顿就只有一个荤菜,不敢嫌弃。”说着撞了撞龚婧琪,挤眉弄眼的,“是不是啊?三妹?我听说如果不是大嫂拿银子出来,夫人的丧事都办不起来?可惜我们家穷,我当初也只带了两千两银子的嫁妆去,其中有五百两还是大哥大嫂给的,不然这次我怎么也得表示点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