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她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头发也挽起来,一副干练的女强人模样。她的队伍前后是四个保镖,何惧就紧紧站在她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

何惧背后是盘龙系的几个总,还有十多个幕僚和助理,有男有女。苏以陌边走边和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说着些什么,后面还有人附和。

很快,车队来了。南玄策见庞廷煜亲自下车,恭敬的把苏以陌迎上车。临上车时,苏以陌抬头看了一眼十六楼他俩住的病房窗户。

南玄策似乎接受到苏以陌的视线,勾了勾唇,心情颇好的放下窗帘也开始换衣服。

衣服是阿欢送来的,质地上乘的白色真丝麻衬衫,墨色羊毛精纺西裤,配黑色小羊皮手工皮鞋和腕表。

他换好衣服去隔壁病房看了一眼庞廷昀。庞廷昀的伤还没有全好,苏以陌怕他头部有内伤,坚持要带他回c城医院给他做ct和核磁共振扫描,还不准他外出参与善后工作。于是小孩子开始闹脾气。

南玄策进门他正窝在床上玩手机。见来人是南玄策,嗤了一声继续玩游戏。

南玄策说:“与其在这光阴虚度,不上网看看你姐是怎么处理这次事件的?”

他的声音很轻,容易让人误会成人畜无害。庞廷昀翻了个身,气愤道:“她都不想让我陪她回去,凭什么我要在网上看她?”

南玄策:“……庞家的大权还有人不想让你争呢,人家不想你去争你就真不去?”

庞廷昀僵在当场,他不得不承认南玄策的话不无道理。别人不让他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南玄策见他有反应,接着说:“你家里有内鬼,你梳理梳理,看看是谁。一会儿我回来,我俩对对答案,多有意思!”

南玄策说完退出了病房,也不管庞廷昀理没理解,自己和阿欢去与柳云玖汇合。

南玄策已经十多年没有带大队人马出门了,今天他有要事,却是破了例。

这次山体滑坡事故和苏以陌的事情,虽然不像网上传的豪门倾轧、阴谋论那么玄乎,却是真的有内外勾结。没有勾结就没有伤害。

苏以陌说她准备离开工地时,发现手机掉了。她返回去在陪同领导视察拍照的地方找。

那个位置就是滑坡事故的那个山头,位置居高临下,可以看到m17——m20工地全段,非常壮观。

她一会儿就找到手机,正要往回走,就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山下跑。她隐约觉得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于是跟了上去。

然后她听见一声巨大的闷响,再然后滑坡事故就发生了。她当时没想到会是滑坡事故,只是单纯要追上那人看个究竟。事后才觉得事有蹊跷,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发生山体滑坡。

那人当时突然加快了脚步,她情急之下也加快了速度跟上去。可这一来,就中了他布下的圈套,在山脚与他撞了个正着。

他看上去有些错愕也有些惊恐,但却是马上恢复了镇定。他像是问熟人那般问她:“你怎么上来了?”

苏以陌说她以前肯定见过这人,而这人肯定也认识她。那张脸太有特色,如刀刻画的五官极为立体,皮肤微黑,自卑到骨子里,又带着一丝邪气。

她没有回答,没想到就这样激怒了他,他以为她有拍照,上来抢她的手机,两人扭打在一起。她显然不是对手,被他抓住了,手机在扭打中被她丢了出去,不知道掉哪里了。

他绑着她进了竹林,那个深陷阱原本是他找来准备埋她的。在这关键时刻,那头小山似的野猪来了。

她急中生智,主动跳进陷阱里,也是她命大,这陷阱年久失修,里面的木桩木刺都腐朽了,她落下去除了摔疼,基本没什么伤。

那个男人也许是打不过野猪,也许是主动逃了,反正这三天就再也没见过他。

倒是那头野猪来看了她好几轮,看见她在陷阱里束手无策。

南玄策听到这里,立即用卫星电话给丁晨打电话,不一会儿,手机有信号,就看见丁晨用微信给他传了一张盘运暠的相片。

苏以陌看了相片,确定她遇到的就是这个人。

艹!南玄策当时能想到的词就只有“不是冤家不聚头”!

苏以陌也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是很久以前在庞氏医药大楼庞朝仁的办公室里。

那天她是陪庞朝仪去庞朝仁那里。庞朝仪是去劝庞朝仁让新药暂缓上市的。两兄妹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庞朝仪不小心被庞朝仁推了一下摔倒在地,是这个男人帮忙和她一起扶起了庞朝仪,之后庞朝仪在医院养了一个星期才回家住。

苏岷和庞朝仪出事则是在这次出院之后一周去医院检查的路上……

南玄策的车队停在城南的城中村。这一片有很多上世纪八十年代私人建的民房,没有统一的规划,杂乱无章,有些年久失修,甚至都没有门窗。住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

南玄策带人走进这条街的时候,早有眼线去报信。不一会儿,南玄策一行人被引到这片民房中最豪华的一栋。

穿过乌烟瘴气的地下赌场,来到一间僻静的禅意茶室。推门就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白色盘扣上衣的男人,红光满面的坐在蒲团上,在支起的酸枝茶桌上沏茶喝茶。

见到南玄策,男人也不起身,抬眼说了一句:“什么风把小策爷给吹来了?让我这小庙蓬荜生辉。”

南玄策懒得和他周旋,直接开门见山:“郑叔,盘运暠从你的地盘借道给了你多少钱?”

郑叔的茶杯往茶台一放,发出的声音极为刺耳:“南玄策,赤血堂解散了十几年,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南玄策觉得好笑,抄在西裤口袋里面的手伸出来剔了剔不存在的指甲垢说:“我念你是道上的老人,给你几分面子叫你一声郑叔。可有些人给他几分好颜色就想开染坊……

你问我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你?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资格坐着跟我讲话?”

南玄策说完,又把双手伸进裤子口袋,抬脚踢翻了酸枝茶台。

刚刚沏好的热茶,茶桌上电热水壶里滚沸的热水一股脑全洒在郑叔身上,郑叔被烫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滚成一团,十分狼狈。

“南玄策你想怎样?”

他扯着湿漉漉的衣襟颤巍巍望着南玄策。他怎么就能忘了这小子十几岁道上扬名的时候就是出名的心黑手狠?那时候道上混十几二十年的老手见了他都要恭敬的站起来低眉顺眼的叫一声“小策爷”,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惹恼了他。

而今十几年过去,那个恣意飞扬的少年褪去了青涩,野心更胜从前。他的眼界也不再被拘禁在这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他从容且优雅,低调而内敛。

“怎样?你不老实,我自然是来清理门户的!你最好配合一点,老子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