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眉间现出无奈,道:“我实在不耐去与一个老妇人计较。”年近八十的人,身子骨比莫兰都要硬朗,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当自己几岁,说话这般老气横秋。”莫兰被逗笑,又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这些大不敬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你奶奶只是有些专制,心地并不坏。”
不坏,那得看与谁比。燕云歌摸了下自己的额头,避开莫兰再伸过的手指,说道:“马上临近年关,母亲你都不忙吗?”
莫兰的手终于舍得收起来,笑容从脸上消去,叹道:“我有什么好忙的,里外都有慧娘打理呢。”
那个妾?燕云歌对慧娘能想起的不多,只记得长得不错……想到秋玉恒所说的,锋利的眉眼闪过狠厉。
看了眼满脸都是失意的莫兰,她淡淡地道:“只有下人才会抢着干活,由着她去闹腾罢。”
莫兰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母女俩人又说了会话,莫兰见她有些困倦,唯恐耽误她养伤,摸摸她的头,就回去了。
将莫兰送到门口,门外张妈正在等候。
关上门,燕云歌是真的有些乏了,躺在软塌上缓缓地睡了过去。
将军府里,秋玉恒在老爷子的书房里翻箱倒柜找着东西。
木童在门口把风,一直担心地催促:“少爷,你好了没有?被老太爷发现了,奴才我会被打死的。”
秋玉恒在爷爷珍藏的药箱里,东拿一个,西看一个,嘴上满不在乎道:“你放心,爷爷最多扒你一层皮,是不会要你命的。”
翻了半天,总算找到自己要的,他眼睛一亮,收起东西就走。
“少爷,就要掌灯了,你去哪啊。”木童拉住他。
秋玉恒扯过袖子,丢下一句话,“我去看个死没良心的女人。”
木童咦了一声,反应过来,惊了。
少爷何时开窍了?!
屋门前,檐角低垂,雨水顺着屋檐滑落,形成天然的透明珠帘。
门被人缓缓地推开。
燕云歌穿着白色的中衣,靠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被子。
看见来人,她放下手中的书,轻声道:“怎么不打个伞?”
燕行沉默,慢慢才道:“雨不大,而且我担心姐姐,也顾不上。”
燕云歌眼里浮起清浅的笑意,拍拍身旁的榻子,柔声道:“来我这边坐。”
燕行却是不动,只摇了摇头,“我刚从外头进来,身上凉。”
燕云歌见他神色不对,迟疑了下道:“被父亲训过了?”
燕行点了点头,藏在长袖中的手渐渐握紧,神色淡了下去,眼睑低垂,“我太没用,不仅没有保护好姐姐,反而意气用事,坏了姐姐的苦心安排。”
燕云歌闻言,毫无血色的唇微微翕动,“公主最后还是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