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玄鸟(2 / 2)

女相(NPH) 十六洲 4669 字 15天前

“好好的花,你折它做什么。”轻慢的声音带着笑意,一只手从旁边伸来轻轻捏走他手上的杜鹃。

美目中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周毓华恢复温润的模样,“殿下。”

男子美目威仪,拈花一笑:“胆子不小,背着我看别人。”

周毓华面色微变,为难笑应:“殿下慎言。”

“你想激我,”男子抬起他的下巴,随意找来的户部巡官的官服完全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与光华,美目微微眯起,“可惜找错了棋子。区区一枚燕云歌,能翻的起什么浪。本以为你很有眼光,竟是我看错了。”

周毓华不语。

男子收手在后,一后转了转手中的花,斜眸道:“燕云歌什么地方引你在意?”

周毓华道:“殿下最好不要小瞧她,否则后悔也来不及。”

男子笑了:“你这话提晚了,本宫已吃过她一次亏。”

周毓华淡淡回应:“殿下可知道她是谁?”

“她的来历与我有什么关系,”男子不在意,“你当我真为这个吃醋?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有胆子想看我的好戏?”说到这里,他又挑眉:“生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听说白侯也栽她手上了,要知道白容那人可是非温柔女子不要的,会看上这么冷颜傲骨的男人,着实稀奇。勾得我也想尝尝她的滋味了。”

周毓华垂眼,“燕云歌不是善主,劝殿下少惹为妙。”

男子笑得一派春风:“我就惹了。我倒要瞧瞧她有多厉害,能让你也忌惮上。”突然,他俯身背手靠近,低声轻笑:“虽然燕云歌生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可怎么都是比不上你的,你怕什么。”

周毓华胸膛起伏,低声:“臣只怕殿下有天会栽在她手上。”

男子轻吻他的耳垂:“那也是本宫的事,何需你多虑。对了,”男子突然离开他,“朱家这丫头也真有意思。”

周毓华目光微动:“怎么?”

男子若有所思:“一早见她在后宫里闲晃,看样子是等着被召见,见到我似乎还不认得。”

周毓华不奇怪:“殿下你很少在后宫走动,她不认得殿下也属正常。”

男子啧了一声:“之前宫宴还见过呢。”

周毓华叹了一声,对他恶劣的真面目还是无所适从,提醒道:“新晋的贵人好像是朱家的表亲,正是当宠。”

寥寥几个字把其中利害关系说得透亮,男子笑得抚掌:“我当是什么——”说到这里,他笑得格外邪气:“你说这些女子蠢是不蠢,白容会对一个男子动心,她们不反省己过,反想朝他意中人下手,不过就凭一个所谓正得宠的小小贵人,朱家丫头就想要动一个朝廷命官未免太天真了些。”

周毓华不答,“殿下有何打算?”

男子又靠近去吻他的耳垂:“我知道父王有意要和春藤国联姻,目前正在头疼派谁去送嫁合适。”

周毓华双眼微眯,“殿下想借此支开燕云歌?”

“燕云歌占你太多心思,本宫见了就讨厌,她不在你才能专心想着本宫,”男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直起身离开他,转脸看着刚才燕云歌离去的方向,笑意疏懒,“权当本宫送份大礼给未过门的良娣。”

周毓华脸颊发烫,目光微动:“殿下既然决定要成亲……”

男子不爱听下面的话,冷冷地打断,“周大人。”

周毓华只好不言,男子悠闲又道:“那燕云歌是何来历,为何我打探不出她为官前的消息,我看过她的户籍文书拓本,竟还是你户部亲盖的大印,你与她一早相识?”

周毓华不愿提及当日户部的风波,缓缓道:“她现在是把刚出鞘的利刃,谁不想得到她利用她,自然也会有人想保护她。”

男子恍悟,看着他似笑非笑,“她自己何尝不是借力发力,羽翼自固,别利用不成反被她踩成踏板,”哈哈了一声,“那些自以为是的工匠最后发现被自己用心打磨的兵器割了手,不知会是何表情。”

周毓华悠然道:“殿下明白就好,玩玩便罢。”

“你不必激我,我不喜欢被利用,”男子拍拍他的脸,“我不想对你生气,以后别再拿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我。”

周毓华脸一白,男子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惹了我,就别想全身而退。”停了停,他突然笑得温柔又文雅:“虽然我很想除燕云歌而后快,但你的话我还是会听一听,我不动她就是,但是别人要害她我也不会去拦。”

周毓华不再说话。

男子道:“纵然我真动了燕云歌,多的是人救她,我想她死也不容易。”

“燕云歌是个人才,殿下以后还用的到她,”周毓华语重心长道,“她现在并未表明自己的立场,将来未必就不肯为殿下所用。”

“你确定?”男子意外,目中渐渐凝聚浓郁兴致,“若真能为我所用再好不过。其实真要下手,我也不忍,毕竟是个美人。”

周毓华嘴角微微露出苦笑。

*

白夫人掀帘走进来,见屋子里乱成一团俏脸一沉,喝令两旁婢女退下:“都搬到这边来了,你还闹什么。”

朱娉婷见是她来,马上放下手中正要砸的青花瓷瓶,脸上怒火瞬消,眼泪滴答滴答地掉下来,上前埋怨道:“姐姐,你怎么才来?”

白夫人走过去坐下,好言安慰:“侯爷还在气头上,没有他的允许我怎么敢擅自来看你。”

朱娉婷眼泪不减:“天大的气关了我三天也该消了啊,何况我又没做什么……”

白夫人摇头:“你没有召见就私自进宫已经犯了大忌,见了太子又是无礼,若非侯爷努力保全,你如今哪是面壁三天这么轻巧?”

朱娉婷装作不懂:“什么太子,我怎么不知道。”

白夫人叹气道:“你这倔强性子早晚要害了你,先不说那人是不是太子,能在后宫走动的岂会是常人?你不谨慎留心些也罢,还打出侯爷名义作威作福,这次若非太子大方不计较,你啊,你现在恐怕比这盏茶碗还要碎得彻底。”说着,纤手一指地上。

朱娉婷浑身一颤,也知道自己理亏,低下头瞟她,小声说:“那姐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白夫人笑道;“过几日府里要举办一个诗会,侯爷这几日心情好,我找到机会就与他说说。”

“诗会啊?怎么之前都没听姐夫说起。”朱娉婷眼波流转,悄然打听。

白夫人看着地上的碎片,颇为失落道:“你知道的,我从不过问侯爷的任何事。”

朱婷婷忍不住想翻白眼。

燕云歌接到柳毅之的口信时,宫里的圣旨同时过来。

虽早在心理做了准备,她还是被圣旨打了个措手不及,此番出使春藤,到底是几双手在背后搅弄风云她不得而知。

唯一能确定的是,在那之前,她又要费番心思与秋玉恒周旋。

九月初,正是桂花当盛,花圃里满眼新绿,镇国侯府少见的摆酒宴请亲友。

白容设宴,哪个敢怠慢,因此一大清早白府门口车马盈门,宾客不绝,素日交好的官员和大户都在邀请之列,纷纷携女眷登门道贺,祝贺声恭维声响成一片,热闹非常。

马车徐徐行来,车后跟着七八个小跑而来的家仆。

马车在白府大门外停下,车帘掀起,出来一名年轻公子,华美衣袍身形俊逸,引得众女宾侧目,直到一双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搭着他的手下来,她们才纷纷惊醒。

燕云歌难得的略施粉黛,难得的一身红衣裙摆拖地,美得高傲而优雅,优雅又高傲。

在场男人们私下已开始品评,多数都露出赞赏之色,相反,女人们在看到她明显的残缺之后,开始掩饰不住心慌的嗤笑。

燕家大小姐,如今的秋家少夫人,传闻中被形容成妖怪丑妇一样的人物,没想到真人如此不凡。

白容没想到她以秋少夫人的名义来赴宴,阴沉着脸许久不动,还是白夫人小声提醒了下说在场的人都看着呢,他才顶着僵硬的笑脸迎了上去。

两人还未进府,适逢有官轿在门口稳稳落地。

人还未出轿,燕云歌已屈身相迎。来者面容冷峻,脸带威严,举手之间堂堂官威让人不敢直视。秋玉恒先是呆滞,很快回神来却是下意识去看自家娘子。

燕云歌维持姿势目不斜视,待那人与她擦肩过去,才敛容起身回到秋玉恒身边。

“燕大人,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可等你好一会了……”

“公事缠身,让诸位大人久等,失敬失敬……”

寒暄声落在身后,秋玉恒几乎是用复杂的目光一直打量身旁的燕云歌。她此次刻意盛装出现,又巧合的与刚才的“燕云歌”打个正面,就是想告诉世人,她燕一一与燕云歌,虽然容貌相似,却是实打实的两个人么?

天阴阴的,长亭外风沙起迷了眼,道上人马稀少,因此亭前那辆车马格外显眼。

马车内,燕云歌见他目不转睛,笑问:“怎么?还怕我是假的?”

白容不甘被说中心思,哼了一声:“真假我还分的出。只是那人究竟是何人,怎会扮的如此相像?”无论是神态,举止,还是气度,几乎和她一模一样,亦是更甚她。

燕云歌抚了一下袖子,眉眼浅浅一挑,“分的出便好。”

白容沉着脸,内心却是汹涌,用尽自制力,才让声音平静道:“你真的打算自己只身上路,不与送嫁队伍一起去春藤?”

燕云歌摇头,想说没有必要。

白容不忍她一个人孤身上路,正欲吩咐随从,燕云歌却先他一步:“微臣自有打算,多谢侯爷费心。”

白容讪讪地放下手,满是不悦,那表情分明在说“不知好歹的东西”。

燕云歌笑了,抬手一礼,干脆道:“那微臣告辞了,侯爷珍重。”转身之际手被扣住,那手强制且有力。

他淡淡道:“就没什么要与我说的么?”

燕云歌一愣,见他平静的眼睛里面快冒出火来,立刻了然,慢悠悠的道:“侯爷给不起,我自不必说。”

“这天下有什么我给不起的?”白容冷笑,握着她的手更紧,“荣华富贵我知你不屑,权利地位你唾手可得。燕云歌,我知你所想,你虽不是寻常女子,却也还是女子,心中所想无非是男子专宠。我是有妾侍几名,以往宠过的女子也多,但正妻之位却是一直悬空。”说到这,冷漠的眼睛里泛起笑意,他缓缓抬起二人的手:“女子不必过的太累,我会是个好归宿。当然,你若不满其他人存在,我会散尽她们,只专宠你。”

“侯爷说的很动人,”燕云歌听的心头发笑,笑他自以为是,“这些话若是让其他女子听见……”

白容打断道:“没有其他女子,只有你。”

燕云歌略觉意外,摇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我不糊涂。”不待他说什么,她微微勾起嘴,露出个似叹似悯的笑容:“还是侯爷甘心做别人的影子?”

白容变脸,“你!”

无惧激怒他,燕云歌又慢慢道,“即便微臣愿意,侯爷又打算以何名义娶微臣进府?随便安个名字,给个身份,说是某某大人的养女或义女?”燕云歌摇摇头,“侯爷的正妻那是要写入皇室名册上的,往上数十八代都要经过身家排查,哪有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那你与秋玉恒合离,我堂堂正正娶你为妻。”

燕云歌乐了,“慢说他不肯,就是他肯,我顶着失婚再嫁的燕小姐名义更是进不了你白府大门。侯爷何苦辱没了门风?”

再说了,燕不离与白容各为其政,燕不离怎么会把自己女儿嫁去白府招人话柄。

白容丢开她的手,面色不改:“这些我会想办法,无需你多虑……”他低头凑近她的脸。

燕云歌尚未反应过来,唇上瞬间的触觉已消失。

“前面是宿州,你自己小心。”白容不再看她,径自率众人回府去了。

……

温柔隐忍的尚书攻amp;阴狠毒辣的太子受

可怜太子至今没有名字。

这对感情线全文就这么多,希望大家不会感到膈应。

爱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