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恒依旧有些不死心,她走到电梯前,同在等电梯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奇怪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落汤鸡的打扮感到很有兴趣。
钟亦恒并未在意,专心等着电梯。
等电梯的人渐渐变多。
一分钟后,电梯到达底层,钟亦恒走进去,其余的乘电梯的人也走进去,许多人都奇怪地打量着浑身湿透的钟亦恒。
钟亦恒假装没有注意到。
她按下第二十六层,然后看着电梯上的指示灯,慢慢数着到达楼层。
即使已经迟到,她心中仍旧抱着一丝希望——万一会议拖延了呢?就像学生时代老师们总喜欢拖延课堂一样,会议主持人同样喜欢拖延会议不是吗?
直到走到那个空荡荡的大会议室时,钟亦恒才终于死心。
里面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走进去,她看见了会议桌上的烟灰缸,里面满是烟头和烟灰,正静静地等待着大楼保洁人员的打扫。
同样,这烟灰缸无声地宣告着一场会议不久前才刚刚结束。
从昨晚开始的劳累和委屈瞬间淹没了钟亦恒。
她将湿漉漉的、掉到肩膀前面的头发往后拨,然后花光了力气一般,靠在会议室的墙壁边,慢慢滑落下去,蹲着抱着膝盖,难过得眼睛酸。
钟亦恒忍不住地想哭。
这半年来,她都没有见过他。
拍戏劳累的时候,入戏太深以至于神经质的时候,怀疑被人盯上在屋中害怕的时候,他都不在她的身边。
就像一个并不存在的男朋友似的,真是令人心酸。
她不过是想要见他一面,半年来唯一一面,跨越了半个地球,可还是见不到。
徐煜铭发给她的行程显示,这个时候徐煜铭应该已经在去另一个国家的路上了。
要追赶上去吗?
钟亦恒喃喃:“我累死了,我要歇一会儿。”
她将头埋在臂弯里,脑仁有昏昏沉沉的疼,大约是因为淋了雨,所以有感冒的前兆。
这样的昏昏沉沉,让钟亦恒没有听见会议室阳台门打开的声音,也没有闻到自阳台传来的一丝烟味儿。
钟亦恒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些冷。
就像雪夜小女孩划开火柴看到了奶奶的幻觉一般,她似乎也产生了幻觉,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