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寒衣节。
因为今年有个闰月,导致后半年的传统节日都推迟了许多。到了农历十月初一,已经是冬天了。
十月一,烧寒衣,要给逝去亲人送过冬的冥衣。
张臣扉找了一家时装设计室,让他们把当季新品做成纸样,拿来烧给妈妈。
“这个是巴黎的秀款,妈你记得穿。”
焦栖左右看看,今天来烧纸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在寿衣冥品店买的那种花花绿绿的纸衣,有些偷懒的直接烧冥币。就他家老攻特殊,烧的是奢侈品纸样。
摸摸张大屌毛绒绒的脑袋,无奈轻笑,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抱着粉色玫瑰花的男人:“……爸爸。”
张知识穿得西装革履的,梳了他领奖时那种体面的发型,站在五米开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前。
张臣扉烧纸的手一顿,顺着小娇妻的目光看去,眸色微暗。而后,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低头烧纸:“我跟炎炎现在特别好,过年我们要去热带度假。你在那边找到男朋友了吗?找个对你好的,不求有多富贵,钱不够花儿子给你。”
一张金色的“人造子宫技术专利证书”递过来,蹭着烧寒衣的火苗,渐渐燃烧卷边。
张臣扉站起身来,看着已经头发花白的父亲将带着露珠的粉色玫瑰放在墓碑前。那是张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张知识执着地每次扫墓都带一捧。
焦栖紧张地看着张臣扉,这是父子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同时站在这里,担心他们起冲突。
“你有问过妈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火舌吞噬了那张世界范围内有效的专利证书原件,张臣扉看着明灭的火光,哑声质问。
“我以为我知道……”张爸爸掏出一块老旧的手帕,按照“回字纹”无线趋近中心的方法擦拭墓碑上的照片,擦完之后,慢慢站直身体,看向已然有些陌生的儿子,“扉扉,爸爸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
张臣扉嗤笑一声。
焦栖轻轻拉住老攻一只手,那只青筋凸起的拳头渐渐放松,回握过来。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还得感谢你,用这种方式教会我怎么照顾心爱的人。”
张知识嘴唇颤抖,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
不想看他这副模样,张臣扉拉着焦栖转身离开。
“扉扉,”身后的人沉默半晌,突然高声叫住他,“那个双精子加人造子宫的孩子,现在做下来要一千万……”
张臣扉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你觉得我会缺这一千万?”
这个价格,在nb奖颁发之后,就向社会公开了。因为技术刚刚完善,还不能批量制作,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比代孕的孩子要贵上十倍不止。高昂的价格,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并不能阻拦富豪们,据说号已经排到了五年后。
“唔,我是说,你要的话,给你打九九折。”张教授的权限,就只能优惠他自己所得的那份专利授权费。
“……”
夫夫俩对视一眼,焦栖没忍住笑了出来。张臣扉抬手,吊儿郎当地向后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小娇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