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战争狂人或天生嗜血者,没有人想要打仗,尤其是在自家门前打架。
摩尔干酋长听到消息时,他正在和三城来使说话。
那三城使者原本只是来收集骨头,待上几天就会离开,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个叫鼎钺的部落带来了四件带有诅咒的远古骨器,而集市中竟然有一名骨器师可以破解这种远古诅咒。
使者表示他对这四件骨器和那个骨器师都很感兴趣,想见见他们。
不过他自恃身份高贵,不愿亲自去找人,就想通过摩尔干,让那些相关者来拜见他。
摩尔干酋长祁圭并不想让这名三城使者知道摩尔干太多事情,也不想让其他部落的人接触到三城使者,可是骨器的事闹得那么大,他想瞒也瞒不过去,只好答应说他会和鼎钺还有九原的人提出使者想要见他们的事,但他并不保证那两个部落的人就会来见他,并隐约提了下九原的祭司很可能与三城之上城中的某一城有关。
三城使者听了这话很不高兴。
就在那时,有人前来报信,说盐山族背叛逃离,祁昊带人追捕,但九原从中插了一手,现在是九原和摩尔干对上了。
祁圭头疼,他明明和祁昊说了在没有摸清九原底细前不要和九原动手,他怎么就不听?
等他传令战士集结,却又听说战士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祁昊或祭司下令出发,不由气急。再问祭司,说是已经去请水神,更是气了个仰倒。
偏三城使者就在面前,他也不能大肆发作,只能强行把这口气忍下。
祁源始终当作不知道这件事,直到祁圭让人叫他一起过去。
三城使者不知抱了什么心思,明明人家没邀请他,可他也硬跟了过来。
待祁圭带人赶到近前,发现九原已经摆出阵势,越发皱眉。
他带人过来只是不想在家门口弱了威风,也给那九原一点震慑看看,但他并不想真和对方打起来,听祁源说对方可是有一名七级神血战士,而且是控土战士。
别人不清楚七级的威力,可他曾亲眼看过,只要给对方准备时间,毁掉一座小部落并不是什么难事。
和高阶神血战士在自家门前打仗,那真是蠢透了的人才会干的事情。
祀水在祁圭等人到达后也在战士的护卫下来到此处。
祁圭一看到他,立刻把他叫到身边,低声质问他:“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祀水似乎知道他会发怒,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你说过攻打背叛者和某些小部族的事都交给祁昊,盐山族想要背叛我们加入九原,让九原人庇护他们。祁昊知道这个消息后,只不过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也让其他附属部族睁眼看看背叛者的下场。”
祁圭忍怒,他确实说过类如:小战事都交给祁昊,交易方面则交给祁源,没有大事可以不用禀报他的话。
“那些已经集结的战士是怎么回事?”
“祁昊本决定明天让彩石带领一部分战士去收服盐山族,彩石为了明天一大早就能出发,今天下午就召集了战士。也幸亏如此,我们才可能来得这么快。”
“那你把水神大人请来,是为了对付九原的高阶战士?”
“对。”
祁圭没说话,他突然有点害怕,他是不是给予祭司和祁昊太多权力?至少把部落的武力几乎全部交给两人并不是很妥当,如果祁昊想做酋长,等不到他死亡那天,有祀水还有水神帮他,祁源和他大概只有被杀死的份。
以前祁圭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强大,他是部落和这片土地上第一个六级神血战士,就连三城来使和他说话都很尊敬,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儿子和部落祭司会有背叛他的一天。
可现在,他忍不住这样想了。
他想,祁源说得对,他对祁昊和祭司太过信任,不但不会让他们感激,反而会放纵他们的欲/望,比如这次祁昊就没有告诉他就把鼎钺的人接进来,还让他们带来了具有诅咒威力的骨器,另还私下和三城使者接触,如今更是背着他与不明底细的大部落九原对上。
而且祁昊有了武力还不够,他还一直不满他把部落的大型交易都交给祁源。
哼!祁昊和祭司今天敢瞒着他做下这么多事,那么将来他们是不是还会瞒着他做下更多了不得的事情?
“你们做得很好。”祁圭哈哈大笑,拍拍祁昊的肩膀,“不错,反应快,有魄力,不愧是我的儿子!”
祁昊骄傲地昂起头。
祁源平视前方,就当没看到这一幕。
“现在情况怎么样?”祁圭问。
祁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重点说明是盐山族背叛了他们,他才会动手杀人。
祁圭看着前方那条巨大壕沟,皱眉问:“那是怎么回事?”
祁昊扫了眼对面的原战,憋气道:“是那个高阶神血战士。”
祁圭头疼又心惊。
三城来使听到这句话才知道前方那条看似天然生成的天堑竟然是人力所为,不由吃惊地瞪向对面。
这样的威力,对方的神血能力至少也在七级以上吧?
可是除了三城,什么时候其他地方也有七级以上的神血战士出现了?
这可是大事!他一定要赶紧回去禀告给神殿和城主。
对了,那摩尔干酋长说什么来着,说怀疑九原和三城的某个上城有关?
也许真是这样,如果不是,也没办法解释其神血能力的等级。
祁圭想了又想,开口道:“这件事便交给你和祭司大人,背叛部落的盐山族不能放过,也不能让九原那边压我们一头。去吧,不要让我和摩尔干的子民失望。”
祁圭一推儿子,明摆着表示他不会再插手此事。
祁昊巴不得他不会插手,如果祁圭现在插手,他就真的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以后他还怎么率领部落战士和震慑附属部族?
比九原那边更多的战士来到,级别也比他们高,水神也被祭司大人请来,这些都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赢定了。
在天黑之前,他一定要九原和盐山族见到血!让他们彻底知道摩尔干祁昊大人的厉害!
祀水拉住祁昊,对他低语两句。
祁昊点头,走到壕沟边对九原那边喊道:“九原人,我们祭司大人说了,你们远来是客,盐山族是我摩尔干的附属部族,要怎么处理她是我们摩尔干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胡乱插手。”
此时,壕沟对面。
严默终于把青泽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让黑奇给他喂下一颗黑色药丸,又调了些盐水让他喝下,这才慢慢走到原战身边。
“累了?”
“还好。”严默伸个懒腰,“事情发展得怎么样了?”
“摩尔干那边要求我们交出盐山族人。听,正喊着呢。”原战似笑非笑。
祁昊大度地表示,如果九原人愿意交出盐山族人,他们仍旧会把九原当作友好部族,并履行之前和九原的承诺,用船把他们买下的奴隶全部送到大河上游。
盐山族人闻言都紧张地看向原战和严默两人,这时他们已经顾不得惊讶少年救人时用的神奇巫术,竟把一个必定要死的人救了回来。
严默听到喊声笑笑,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喊话神器放到嘴边,他累了,没劲跟对面扯着嗓子喊。
“你们说盐山族背叛你们,但盐山族却说你们想要把他们都变成奴隶,还要把他们的族长和祭司都杀死,他们没办法才会逃跑,而他们的长老也差点被你们杀死。我不知道你们谁是谁非,但盐山族这样,我看着实在不忍心。”
对面听到严默说话的人想到之前这位少年祭司一来就买下几个被鞭打的奴隶,后来更是几乎买下集市里所有奴隶的事,都了然地点点头,但也不以为然地想:这小祭司就是心软。
而九原这边,所有人包括原战都盯着严默放在嘴边的模样奇怪的骨器看。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听起来声音好大?
严默握着骨头喇叭慢悠悠地继续道:“我刚才问了盐山族人,他们说他们愿意放弃盐山,只求你们让他们全族离开。”
严默话还没说完,祁昊就大声喝道:“不行!盐山族人必须交给我们处置!”
严默也不生气,问:“处置的方法是什么?杀死他们,还是把他们都变成奴隶?”
随后,他又抢在祁昊前面为难地道:“我们九原既然管了这件事,也不可能救人救到半途再放弃他们,这样吧,反正你们也要把他们变成奴隶,不如直接把他们交易给我们,听说他们的族人大约有两百人?我全部按照三级战奴的价格算给你,用红盐做交易如何?”
祁昊还没回答,祁源已经在暗中跺脚。
这狡猾的小祭司硬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红盐的来历了!
不过也怨不得人家这样做,两边都要干架了,人家凭什么还跟你做独家交易?
跟着来的众部族还有三城来使听说九原有红盐,反应快的立刻想到了摩尔干这段时间拿出来当作宝贝一样交易的血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