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摩的手法是跟小姑学的。
因为梁关海患有头风病,大学时候,梁徽宁特意去学中医推拿,回家又教给她,让她每天为梁关海捏头。
这会儿想起父亲,自然而然地,也想起凌氏集团。
梁关海出事前几天,因为工地上的问题与一位监工在家中发生争执,最后监工摔门而去,丢下一句‘你再冥顽不灵,怎么死都不知道’。
一语成谶,梁关海真的死了。
梁关海还未出殡,一个女小工就站出来指控,是梁关海为捞钱采购劣质建筑材料,才会造成那桩多人伤亡的事故,而她本人也长期遭受梁关海的骚扰,一度想跳江轻生。
梁西不会忘记这个叫崔丽的女小工。
当年对方新寡,是梁关海看她可怜给她介绍工作。
后来崔丽的母亲摔断腿,找不到地儿借钱,也是梁关海二话不说,用报纸包了两万块现金给她。
崔丽的指控,让梁家没了赔偿金。
也让梁关海死不瞑目。
她带着弟弟去江城那年,崔丽已经再婚。
不到两年,对方从女小工摇身一变成为中介公司老板。
甚至,还是新丰市女青年先进模范。
倘若她没去崔家讨要两万块,也不会偷听到,崔丽陷害梁关海是受人指使。
那个人,是凌氏高层,亦是整个工程的负责人。
……
当手腕被捏住,梁西才回过神。
她盯着自己右腕处那只骨廓好看的大手,大脑有几秒空白,就像被强行关机又重启了。
不等她说话,顾怀琛就把她拉过去。
男人的手劲很大。
不容抗拒。
梁西勉强稳住身体,男人已经近在咫尺。
左手撑着榻榻米,视线里,是顾怀琛的白衬衫。
她知道——
顾怀琛正在看自己。
殿内,是与暧昧无关的安静。
梁西觉得自己在面对一场无声的审判。
在审判结束前,她先出声:“我小姑学过中医推拿,也在山上,如果您头真疼得厉害,我可以叫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