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看到湖里有一头白白胖胖的江豚正在笨拙的甩着尾巴扒拉水,一顿狂甩激起数米高的水花,江豚本豚在水中原地不动的旋转了十几圈,打出挺大的水花和一圈圈扩散开的涟漪,稳定性极好。
管仲发了一会愣,心说这湖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大江大河才有的大白鱼,这是什么征兆吗?
很快他就落在湖中心的小岛上。
一位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和一位粗手大脚、满脸沧桑的健壮男子正在搏斗。
两人打的精彩异常,拳脚相加、虎虎生风。
几十个围观群众兴高采烈的在旁边看着,并且在他们打过来的时候机敏的散开,留出五米的安全距离。
管仲问:“孔丘和墨翟还没打完呢?太好了!”
不错,这络腮胡子的高个子壮汉正是孔丘,尊称为孔夫子、孔圣人,也被骂做孔老二。他父亲是一名力大无穷的勇将,他本人在青少年时期能和小牛犊角力,后来也保持了练习射箭和驾车。驾两匹马拉的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驭者总会累的一身大汗。
而这位粗手大脚的沧桑男子正是墨翟,墨家巨子,被尊为百工之祖,善于制造各种器械,常年奔走于六国之间调停是非。
俩人为什么打起来呢?自然有其缘由。
墨翟希望天下人的思想能够统一,不要有太多纷争,一起好好发展。这统一是强行统一,里长由统一村民的意见,逐级统一,如果有争论就由上级来决定,直到天子一言独断,上下一心又没有纷争,国家就会很富强(尚同)。他认为天子就是圣贤,在让比天子稍差一点的贤明的人担任三公,让再差一点的人担任诸侯,让普通的贤人担任大夫。如果天子不够棒棒,上天会监督他恐吓他。(天志明鬼)
孔丘对于‘天子是圣贤’这一点报以十万分的不同意!
虽然认为墨翟本人的所作所为善莫大焉,但是吧,他这个思想可别扯淡了!
好的是周礼!周礼是做事的标准!
俩人从下地府就开始争论不休,等到墨家门人投到秦国担任官职时吵的更凶了,说好的兼爱非攻呢?等到秦朝灭了,孔丘开始嘲讽墨家。汉朝用黄老治国,墨翟开始嘲笑孔丘。董仲舒对儒家一顿‘改良’,墨翟继续笑。
等到王莽做了天子,后来又下了地狱,俩人特意去宝货地狱看了一圈。
孔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两天又为了对‘天命’的解释吵起来。
管仲继续苦口婆心的劝架:“你俩别吵了,打一架吧。”
终于打起来了!
还没分出胜负来,就听见阎君呼喊。管仲知道他要是不过去,一会阎君准得派人来找,那多丢人啊,因为意见不和打起来多幼稚啊!君子动口不动手,自己煽动了这么多年才打起来。
赶紧狂吹竹鸢让自己飞走。
现在回来心满意足的继续看。并继续拉着其他人下赌注,赌最终的胜负。
孔丘和墨翟两个人虽然不认同对方的一部见解,但也有认同的一部分,他倆不是杠精,辩论也不是抬杠。打了一会权当活动筋骨,日常健身!
一起跳出战圈,对着拱手:“可敬。”
“佩服。”
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看到那条大胖鱼奋力扑腾了半天,好似搁浅一样,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
“用帮忙吗?”
大胖江豚继续在原地扑腾。
俩人下去把大鱼下方的水摸了摸:“没有暗礁啊。”
把江豚抓到案上,搁在柔软的青草上。过了一会,变成一个湿漉漉晕乎乎的中年男子。
“庄周,你不玩你的梦蝶,怎么改为戏水了?”
庄周打了个饱嗝,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哎呀,试试嘛。没想到溺水了……扑腾膀子可比凫水费劲多了。”
他突然发现,一个不会水的人即使变成了鱼,也能溺水。
……
刘奭红着脸:“我可以我可以的。”
爹娘对儿子总是不放心,许平君和王萱见面之后相谈甚欢,手挽手的研究了半天婚礼的仪式和流程。把周礼的婚仪、汉朝民间和汉朝皇家的婚礼、地府的婚礼这四个都例举出来,开始整理。
刘病已揪着儿子去阎君那儿,解释一下他为什么长时间稽留在外不回去。刘奭觉得不回去也没什么,但他爹知道,这是监视,是盘查,是跟踪,简单的来说,是不放心。
阎君们高深莫测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们不会疑心。”
在他的竹符过期而人没有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特紧张,怀疑这个皇帝要联络旧部一同谋反!派了都尉带着一百名鬼卒悄悄尾随观察,根据三个月的摸查,想得太多了。他每天就在街上闲逛,和一群穷嗖嗖的秀才在河边探讨儒家学说,然后接送养母上下班,以一种的嗷嗷待哺的状态跟着养母。果然和生前的记录一样,不会搞事情。
冯媛依然不能进帝镇,刘奭的竹符还得每个月盖一次印章,就这样!
等父子俩愉快的离开之后,阎君们也开始探讨:“好多皇帝都在结婚啊。”
“闲的吧。”
“不知道汉景帝那么好色的人怎么安安分分的。”
“帝镇里除了他祖奶奶就是儿媳妇孙媳妇,你让他找谁啊?”
“说的也是啊,等下一个朝代”
“啊啊啊啊!”
“咋啦?”
“别提改朝换代!别提!要死了要死了!”
“对对对,呸呸!”
王萱问:“许姐姐,这婚礼不能在帝镇举行,要请先帝们出来观礼吗?”
许平君沉吟刹那:“依我之见,倒是不必了。先帝们的脾气各有不同,过去遥相祭拜还不觉得,可他们非同凡人,来了之后会……”吵起来!!!这话要怎么婉转的说出来?
王萱也不想让先帝们来这里,那样会把她挤的没位置。
“我都听姐姐的。”
许平君问:“地府有卖布的人吗?”要是没有,我可以在帝镇里自己养蚕织布。
传言称喜服必须是新的,特别新的才吉利呢,在仓库里放久了的旧锦可不行。
俩人立刻去买锦缎,还很挑剔,不要陪葬的帛,要地府新织出来的布。为了确保足够新鲜,俩人在织布机旁边坐着等,等这匹布织完给了钱就抱走了。
“婆母可以给儿媳妇做婚服么?”
“她自己会做吧?哎呀,她可没有娘家,在哪里出嫁才好?”
……
刘彻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心酸。
一大排车辆停在帝镇外,普通的鬼们震惊而愚蠢的张大嘴、看着高祖宅地中的肉山,就好像把嘴巴张大一点就能咬到这座肉山,好像口水流的多一点,就能达到血流漂橹的程度,把肉冲出来。
一个胖乎乎的白胡子老头站在屏障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王翦是被肉山的高度震惊了。
卫青带着刘据和刘弗陵飞快的搬了一上午,山好像没什么变化。
扶苏看他们搬东西实在是舒服,对门的肉山又碍眼又熏人,都快蔓延到路上了!也不知道刘邦怎么能忍得住:“要借独轮车么?”
“多谢公子!”
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独轮车之后就简单多了。
搬运到天黑,刘邦宅地的祭品山已经少了一半。
屏障外的老头坐在地上打算盘,写账本。
刘彻是在是心疼儿子和卫青,在自己陪葬的车驾中挑了半天,挑出一辆最不喜欢的:“你们把这辆车拿去用。别让外面的人干看着,这有绳子,装好车之后让他们拽!据儿,你饿不饿?”
卫青可开心了:“多谢陛下。”
刘据摇摇头:“陛下,我闻自己的手都够腻了。”
刘彻叹了口气,拎着竹竿去鞭策自己的后代们:“你们过来给祖宗干活!”
皇帝们纷纷表示:屏障外有平民百姓!我们一定要端正而高贵的坐着,不能自贬身份。
唯有刘庄站了起来:“好!早就该收拾了!”
你们实在是太懒了!不要把懒惰说成高贵,文帝还亲自耕种呢!
刘秀说:“你自己也不干活。”
刘彻怒道:“等搬到我这里时,我会动手收拾!”
扶苏和刘骜现在在进行一项挺麻烦的工作,把他陪葬的那些金子哐哐哐的敲成更大片的金饼,金子的延展性非常好,能拉成细丝,又能打成金箔。手工敲制也可以做的很薄。
刘盈现在不用刻花砖,扶苏突然想起来,只要把敲薄的金片搁在他刻好的一面墙那么多的木雕上再敲一敲,就能印出浅浅的花纹。
搬运帝镇的肉山用光了卫青和刘据刘弗陵的假期,但这让整个地府的鬼都能买到一碟肉,让刘彻站在钱山前面啧啧称叹,告诫卫子夫:“多买良田,储蓄健仆,让他们耕种!”
皇帝就善于统筹指挥。
在贯校尉把明德皇后马氏送到地府时,吕雉也抱着丈夫缓缓落在帝镇外,两人都穿着黑衣,不易被人发现,挽着手走回帝镇。
地府里两栋金墙玉璧的房子遥相对立,后盖的这座位置更好,房前罢园(把种植的农作物全部拔光)的空地上有一座赫赫生辉的金台。
金台是用一片片的金子贴出来的,直径约有八尺,高有四尺。
扶苏把平时干活穿的粗布短褐一脱,换上一套雪白的软袍,头上戴了秦风的高高小冠,腰横丝绦,用嫣红的玛瑙玉带扣勾着丝绦,拎着剑轻盈的跳上高台。笑道:“我先试试结实与否。”
长剑在胸前一竖,做了个起式,随即舞开来。
剑光凌云,衣袂飘飘若仙。
扶苏的相貌上佳,有一双又大又圆又温柔的眼睛,气质又华贵温柔,虽然身材健壮,却更让人觉得可靠。良好的家教和父亲严格的约束让他的攻击性全然内敛,几近于无。
宝剑在他手中变得温柔灵动,又显示出无限的驯服。
刘盈(✧◡✧):啊,我是他手里的宝剑。
刘邦看了片刻,忍不住大声唱歌:“大风起兮云飞扬。”
赵合德开始吹口哨,口哨的旋律融入其中。
刘邦继续高唱:“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可以是皇帝们共同的心声。
嬴政听的非常感慨,又想揍他。
扶苏舞剑毕,跳下金台:“赵飞燕,请。”
赵飞燕早就换好了舞衣,抱了一把短短胖胖拴着红绸的的玉剑,绕着台子走了一圈,匪夷所思的问:“你们就不给我修个台阶吗??”你是能蹦上去,我也能,可是女孩子蹦上去不好看啊。
刘骜赶忙走上前把她抱上去:“我疏忽了,你别生气。”
“我才不生气呢,陛下(づ ̄ 3 ̄)づ~”赵飞燕和他亲了一口,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帝们,爽的无以复加~~
居然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我也会舞剑呢。”娇艳又柔弱的美人兴奋的满面微红:“嘻嘻嘻你们可要看好了。”
她朱唇微启,噙住玉剑,猛地向后一仰,在金台上原地翻了个后手翻,衣裙飘飘洋洋。
拿下咬着的短剑,扭动腰肢。
赵合德继续唱歌,娇滴滴甜丝丝的声音唱到:“大风起兮~云飞扬~我的姐姐~真好看~~”
刘邦&刘骜:“真好看!!!”
嬴政和吕雉在远处看着,他满意的眯起眼睛,欣赏着眼前的一切。意志消磨,自甘堕落的速度真快!好极了。
新来的刘庄的妻子、严肃正经、不好玩乐的马皇后皱着眉头,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丈夫。
小声嘀咕“这是什么地方,斯文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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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w的加更!哇!现在都到2.9万了!我追不上我收藏的长速!太幸福了!呜呜呜快乐的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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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有机会让赵飞燕出场了!
扶苏和刘盈的出发点和目的有微小的差别。
纸鸢的原型出现与春秋战国时期,那时候肯定不是用纸啦。据说墨翟曾经做过一个会飞的木鸟,后来才产生纸鸢。ok,没穿越。
看了半天墨子耽误码字,差一点就被墨子思想洗脑了……捞出我的法学和心理学给自己洗回来。
大则欺小也,强则侮弱也,众则贼寡也,诈则欺愚也,贵则傲贱也,富则骄贫也,壮则夺老也。——巨巨把天下的问题说的很清楚。想当年我也是墨子粉,直到我仔仔细细的看完了整本墨子。
可是‘天志明鬼’吹捧鬼神惩罚,不能解决问题,人被此恐吓之后也会以此恐吓他人,被此欺骗之后也会以此欺骗他人。
天之行广而无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天表示你们又瞎编排我,其实我喜欢追更新,看到喜欢的作者就保佑她收藏狂涨,最近有个叫文绎的终于不写雷文了。
观其意行,顺天之意,谓之善意行,反天之意,谓之不善意行。观其言谈,顺天之意,谓之善言谈,反天之意,谓之不善言谈。观其刑政,顺天之意,谓之善刑政,反天之意,谓之不善刑政。故置此以为法,立此以为仪,将以量度天下之王公大人卿大夫之仁与不仁,譬之犹分黑白也。——说的没错,这里的天可以解释为类似因果律和“道”和“正确答案”的东西。奈何天意的最终解释权掌握在很多人手里,是的,很多人,王莽就一度掌握了‘天’的解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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