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在第二天的时候, 就接受了明成祖这个混蛋儿子,反正本来就这样, 如果被虚名干扰了自己的立场, 被其左右, 反倒丢脸。朱棣那些事做都做了,差一个虚名?自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还是没见过朱允炆哭诉他有多惨?什么都见过了。真忌惮虚名,被人束手束脚, 那还怎么做成大事?虚名影响到真实利益时才需要警戒,在什么都不耽误, 不痛不痒的时候, 这他妈算个屁。老子在乎他个鸟蛋。
摸着朱棣的脑袋:“好啦好啦,不就是成祖嘛,成就成了。”
朱棣装作很懊恼的样子:“唉,都是朱厚照的错。”
朱元璋:“对对,他坏, 你打他去。”
朱厚照一头扎进祖父的胖肚子上:“成化爷, 您说说这还有天理吗!死得早难道是我的错?”
朱见深想了想:“呃,好像是啊。你的精力太旺盛了。”
朱高炽叹了口气:“谁让你不服丹药呢。丹鼎铅砂勤火候, 溪云岩谷傲松年。”
他引用的这首诗, 是朱元璋写的《钟子炼丹》他们祖孙三代对丹药都颇有爱好, 和父祖二人追求的长寿不同, 他想要是嘿嘿嘿。
朱厚照震惊了, 他不相信炼丹, 也不需要吃丹药来补充各方面能力, 基本上来说还是相信科学和太上老君佛祖上帝安拉和其他神。
朱棣点点头:“正是如此。古往今来这些有丰功伟绩的皇帝,哪一个不炼丹?”
“这,炼丹靠不住啊。”
“胡说八道!这是你不懂!小小的一点年纪,胡作非为,还敢质疑仙药。”
朱厚照:“宣宗,您当年吃的皮肤都裂开了,有史书记载,小时候看的我直做噩梦,怎么就不能质疑了?”我什么不能质疑啊?我什么事儿不能干啊,除了把脸埋在武则天的胸里?
这位皇后打人不仅疼,还挺快。真是艳若牡丹,打完人,就那么轻轻一笑,就叫人没法子跟她生气,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朱见深小声说:“万姐姐,你看以朱厚照的精力充沛,他好像已经吃过什么灵丹妙药,有使不完的力气。”其实正德皇帝说自己身体不好这件事,他们已经渐渐的信了,因为他太瘦了,瘦就说明脾胃不行。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线条圆润的大脸不仅气概过人,还显得很健康。但谁都没有他活跃。
万贞儿压低声音:“可能因为他瘦,所以轻盈。我年轻苗条的时候也很轻盈。”
朱元璋:“像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这些有作为的皇帝,哪一个不服用仙丹,这些事你这种年轻的小鬼不懂。”你的精力还完备,不知道为了提起精神来料理朝政和后宫有多累,又累又冷,气血两虚,服些丹药就觉得浑身火热,有用不完的力气。
咱找的是正经道士,不是像是朱檀那种自己瞎炼丹最终把自己吃瞎掉的废物。
朱棣叹了口气:“人到老年,每日服丹必不可少。你不懂,你没活到需要吃丹药的年纪。”
同样服食丹药的皇帝们对视一眼,露出沧桑惆怅的表情。这小子因为不服食丹药而无子短命,朱厚熜为了求子炼丹,吃了十多年,果然成了!这样的铁证如山,还不信吗?
朱厚照反对这种说法:“别啊,您怎么不说刘邦、萧衍、刘裕这些活得长还不炼丹的皇帝呢?吃素不近女色能活八十岁欸!当年张三丰也说节欲戒杀才能长寿,有一个人听吗?”
朱高炽略有点羞恼,他一直在担心,在父丧期间就派人去朝鲜索要贡女这件事,会不会被老爹翻出来骂人,很有可能。别提节欲这件事!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就可着我一个人说?
朱棣本来在佯装享受父慈子孝的和睦氛围中,对接下来的局势略微放松了一些,被这小子喋喋不休的一顿说,抬眼瞪人。
朱高炽:“就算不为了长生不老,为了求子还是应该试一试。”必杀技!
朱厚照一听到求子这个话题,赶紧话锋一转:“哎呀,我这个可怜可爱的小短命鬼探讨什么养生呢。可能是应该吃丹药。都是朱厚熜的错!他太混蛋了!我们揍他!好好排练军阵,把他和他的子孙后代一顿暴打,他们要是敢团结起来对抗祖宗们,请让我当先锋。”
他本来觉得朱厚熜还不错,给自己的庙号是武宗,把杨廷和踢走了,这多优秀啊。现在可坑死我了。就骂我为什么生不出儿子来,唉。
扶苏刚刚回来,恰好听见这句话:“那你不必担心,方士说二龙不能相见,嘉靖从来不见自己的儿子。”
皇帝们整齐划一的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父子关系好的,要叫来疼爱抚慰,父子关系不好的,叫过来恐吓一下。岂能不闻不问,将来直接把国家教给他。
朱元璋皱眉:“真有这么一忌?”
刘病已摇摇头:“没有的话,只是巧合而已,哪一个君王没有几个早夭的儿子。刘骜都不信这个。”他的儿子夭折的频率高到外界认为是赵飞燕投毒,其实赵飞燕入宫之前,受过宠的皇后、受宠的班婕妤生育的儿女,也都依次夭折,当时要是有人和刘骜说什么二龙不得相见,我估计他也能信。
嘉靖的迷信不是没来由,长子两个月夭折,才知道二龙不能相见,次子养了几年,第一次见面之后,朱载壑就病死了。他生恐剩下俩儿子也要死,到时候帝位又要落入堂弟手里,坚决不见不关心儿子。
刘病已等曾经亲自带孩子的皇帝表示这就是迷信,大家都是皇帝,也不能就他是真龙,那就是他胡说八道。
朱元璋和朱棣还在将信将疑,这两个倒霉孩子都被追封为太子,他们知道。这件事太玄了。也不知道这样教出来的太子好不好,能不能承担大任。至于朱厚熜的儿子保护他?开玩笑,安安稳稳养出来的皇帝有什么战斗力。
扶苏把东西放在地上:“朱厚照,过来看看。”
朱厚照:“看什么?看你吗?那我倒是乐意得很。”
扶苏一想到他就要被炸上天,就觉得很快乐:“刘彻说你想做实验,铁圈椅在船上,自己去搬,这是□□。”
“哎呦,送我这样好东西。”朱厚照蹲下看了看竹筐里的火炮,这可比火器营里的看起来更大,也更精良:“地府常常打仗吗?做的这样好火器,又大又新。”
一看这工艺就知道,精工细作,用的好铜外壳,铜色鲜亮纯正,一看就知道,既新,纯度又很高。
其他人听他这样一问,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扶苏微微一笑:“在你们这儿听不见炮火。”
现在勉强在继续研究,工匠总不能吃空饷不干活,没有战争的需求时,武器研究制造的速度会莫名变缓。
换下来的拆一拆卖给百姓做鞭炮使。阴山中的石头开凿不尽,那些石头中有宝石、云母,也有硝石硫磺,刑徒太多了,总能一船一船的运来原材料。
军事实力和动向是保密的,聪明人会据此推断出很多事,单就这一句话,也能让人知道不少事。
朱元璋笑呵呵的招招手:“走,过去搬椅子去。不好都让他帮忙的。”又给皇后使了个眼色,诶?人呢?
不仅有一个固定手脚的皮带的铁圈椅,还有与之相配套的炮筒,确保能把人从下方往上轰。
众所周知,直接点火只会原地爆炸,只有用炮筒才能明确方向。
这把椅子和炮筒很有设计感,包括重心和加厚部分。
朱棣忽然说:“朱厚照若是没能出去,等朱厚熜来到这里,把他捆在椅子上,在凳子下面放火。”
朱厚照哈哈大笑:“好耶好耶!火烤铁板烧屁股!”
壮劳力·朱祁镇一个人把椅子从船上搬下去,在几个人的监督下,扛着椅子往回走。
马秀英拿了一个荷包,要给扶苏。里面装了一枚金的霞帔坠,虽然不算是价格不菲,但精致漂亮,也是实打实的黄金。
扶苏再三推拒:“不用,我也想看看这一次的效果。以前出去之前没法尝试这件事,出去之后也多有不便,无闲暇试验这个猜测,今日这试验也是我的心愿。”炸他已经没有用了,他也不能主动问唐宋的皇帝,要不要试试一个炸弹把自己轰飞出去。就只能忍着。难得朱厚照能想出来这种有趣的实验,扶苏宁愿掏私房钱入账,看他把自己送上天,满足一下憋了几百年的好奇心。
互相退让了三次,再不要,就是真不要,诚意已经足够了。
刘病已低声问扶苏:“你觉得他要是跑出去了,咱们有没有义务把人抓回来?”不能光看热闹不管事吧。
扶苏:“我一个将作大匠,你一位候选的阎君,什么时候管起抓人的事了?这是汉武帝负责的。他不管算是他失职。”虽然失职也没什么惩罚。
刘彻一副恬静自然的样子,几步走了过来:“拿来了?”
“嗯。给他了。”
“话虽如此。会有多少人来看这件事?”刘病已对候选阎君这件事讳莫如深,刘庄现在有心退位,他们商量来,商量去,都劝他上。“你填了多少□□进去?我们在多远观战才安全?”
扶苏想了想:“越远越好,做了三套,试用另外两套时能升到大约三十丈高,这没法测量。掉下来的范围嘛,是往前方落下的,站在后面看就好。”
郭荣怅然:“这可真刺激啊。”现在仅仅做个玩闹的实验就能拿出这种质量的炮弹,我当年打仗的时候,如果有这样好的火器,会更方便。
他为此连手头的生意都暂且放下了,专一的在这里等着看。
刘彻:“他对自己真狠。”
李弘和李倓拿着小抹布从太宗的大殿中走了出来:“什么时候进行?”
皇帝皇后们还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有一个知道的,就告诉自己相熟的人,很快就都跑来了。身负重担片刻不得抽身的人实在不多,他俩就在放假,被派回来盯着这件事的进度。
朱厚照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干嘛要等别人来看热闹,除了美人和健壮的英雄之外,别人不配来看热闹。
李弘赶紧回去烧化了一封信。
这封信飘飘洋洋飞到阎君殿,李世民接在手里,看了一眼:“祖龙与我同去。”还有几句话写完就走。
嬴政正在奋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批示:“嗯,等一会。”
阎君们都知道他们俩要去看什么,不由得一阵无语:“要是有人跑出去了,你们可得把人送回去。”
“究竟会怎么样呢?”
“我也有点想去看。”
“别忘了二位现在是阎君,皇帝的身份只是过去事。”
二人相视一笑,当然有意思了,这正是当年的心愿,很想知道壁垒究竟有什么漏洞,到底怎么能突破。现在是阎君不是第一位的,是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