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一挥手,道:“进来说话。”
小太监道了一声“是”,起身走进御书房。
朱祁镇一脸和气,问道:“你有何事?”
小太监道:“回皇上,郕王殿下病情加重,只怕活不过今晚。”
朱祁镇听了,面色陡然一沉,喝道:“他是生是死,与朕何干?”
小太监万料不到朱祁镇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朱祁镇正要发话,御书房外又来了一个太监,满头大汗,气喘嘘嘘,像是刚刚经过一场奔跑似的。
朱祁镇身后的两个太监见了,先前那个太监喝道:“大胆,你这个神情,是对皇上不敬,还不快跪下领罪。”
那太监跪在房外,磕头道:“小人该死。启禀皇上,郕王殿下快……快不行了,他要小人前来对皇上说,希……希望皇上能够看在先皇的份上,前去探望他一眼。”
朱祁镇冷笑道:“是吗?好得很。”却是坐着不动。
那太监又道:“启禀皇上,郕王殿下还说,皇上倘若不去探望他的话,将会……将会……”
朱祁镇道:“将会什么,说。”
那太监战战兢兢,道:“小人说了,生怕皇上治罪。”
朱祁镇道:“你不说,朕更要治你的罪,朕倒要看看他临死之前,还要玩什么花样。”
那太监一咬牙,道:“郕王殿下说,皇上不去探望他的话,将会成为大明的罪人。”说完,背心已经出了一股冷汗。
朱祁镇听后,愣了一愣,旋即狂笑一声,一手拍在桌案上,道:“皇弟啊皇弟,你能活到今日,已是侥幸。如今你竟然这般戏耍朕,莫非是觉得朕好欺负么?你要朕去探望你,朕偏不去,叫你死了这条心。”
四个太监跪着的跪着,站着的站着,皆是不敢吭声。
朱祁镇冷哼了几声,心中怒火未消,起身在桌案前来回走了几趟,忽然停步,大声对御书房外的护卫道:“去把徐爱卿给朕叫来,就说朕有急事召见他。”
能让朱祁镇称呼为“徐爱卿”的人,自然便是徐有贞了。不多时,徐有贞来到了御书房,而就在传召徐有贞的这段时间里,那两个前来禀报的太监,已给朱祁镇挥退下去。
徐有贞向朱祁镇行过礼后,问道:“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有何紧要之事?”
朱祁镇道:“徐爱卿,你知不知道郕王可曾建有寿陵?”
朱祁钰快死的消息,徐有贞只比朱祁镇慢了一小会知晓,他原以为朱祁镇叫他来,是与他商讨朱祁钰病危之事,但听朱祁镇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有一种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