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奇伤口隐隐作痛,她太阳穴直跳,嘴角没有点燃的烟被她碾碎了丢进垃圾桶里,她按照书丹的规定屈辱地躺进了已经挖出棉花的大布偶里,坐在软软的凳子上一动不动,不敢再放肆。
“做什么作业,我教你杀人的本事。”大型布偶这样说。
“杀人能赚钱吗?”书丹问。
“可赚了,金银珠宝,豪车别墅,美人香烟,要什么有什么。”布偶又说。
“比得过天河财团吗?比的过n国赌王吗?”
布偶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我说小妹妹你可真是天真可爱啊,你做作业就能比得过?这些黑心的资本家钱财何等庞大?但他们被条条框框约束着,没有我们一分的自由!”
书丹放下了笔,转过身看着布偶,她眼睛很亮,声音清楚而肯定。
“可是阿白姐姐,你一点也不自由。”
“你不能光明正大的享受这个世界,就像现在这样,你躲在我家里,这可能不是你第一次。”
里奇把布偶的拉链拉开,露出个脑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看她:“哟,乖宝宝还给我说教了呢,这是要感化我帮你做作业了?”
书丹把密密麻麻的作业本摊开给她:“你会吗?我都做好了,但你一题也不会。”
“好的乖宝宝你厉害,会做作业,这是要姐姐给你什么奖励吗?”里奇觉得自己最近耐心出奇的好。
书丹突然笑了起来:“阿白姐姐给不了我奖励,给不了。”
“哟。”里奇也笑了一下,“你这是要c国博物馆的名画,还是a国国王的的王冠呀?尽管说,要是心情好指不定给你带一个。”
“不是这些东西。”书丹眼尾微微挑起:“我要创立一个超越天河财团的商业帝国,比n国赌王名望更高,把权势钱财通通踩在脚底。我的协会将受到世界瞩目,我要成为这个世界里,不可忽视的一位人物,堂堂正正地,备受尊敬,谁也撼动不了。”
“我要驾驭这个世界的规则。”
“你能给吗?”
里奇愣在了原地。
书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她的眼珠子在灯光下像黑色的琥珀,长长的睫毛印下深刻的阴影,反射的光盖在阴影里,让她看起来里有点儿冷有点儿疏离,不,并不是看起来。
而是她正在存在于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高度、无法触及的高度,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十分平常,理所当然,这是一种足以令人相信她可以做到的语气。
里奇愣愣的看着她,她鸡皮疙瘩在书丹话音未落的时候已经立起,这一刻她突然回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自由?”“物质?”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她的目标,她想要的东西,她连理解都不能理解。
[你给不了。]
并不是侮辱,也不是自大,这只是一个事实而已。
“书丹。”里奇突然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
“我可能要在这个国家待上一段时间。”她慢慢地把拉链拉上,又重新躺在巨大的布偶里,“你掩护我,作为交换,我作你的保镖,你看怎么样?”
……
而此时此刻的杨岩远在n国最大的赌石场,他旁边左边站着天河财团的少东家千音及她一大群保镖,右边是赫赫有名的n国赌王最小的孙女。
整个赌石开石场人山人海,但此时此刻却静得仿佛所有人都哑了口,只剩沉重呼吸与如鼓一般的心跳。
“开!”
开石师的背脊已经湿透,他额头上满是汗水,但他精神异常亢奋,多年的经验让他的手十分稳,小心翼翼又干净利落——
“轰——”
“是帝王绿!”
“极品高冰帝王绿!”
“还有!还有!还在开!”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啊!今天开的石价值已经上亿了——”
“赌王来了!赌王亲自来了!赌王想买下这块玉——”
杨岩坐在凳子上,周围的人声嘈杂极了,无数双眼睛都在打量他,有明目张胆也有偷偷摸摸的,他们各怀鬼胎目的不明。
高龄八十岁的n国赌王在众人簇拥中走了进来,整个开石场有着无数废弃的边料,也有着无数价值连城的翡翠。
午后的日光从天窗与四面八方映射进来,美丽的玉色被光照得烨烨生辉,无序的絮状慢慢飘舞在虚空里,与细白的尘埃一同在阳光下缓缓上浮。
他的眼睛直视着热烈的光,又在刺目中缓缓眯起。
周围嘈杂极了,已经有人在他耳边轻言细语恭维着什么,这些声音近在耳边又遥远至极。
他的手指摸进口袋里。
那里有一张冰凉轻柔的手绢。
细细柔柔地,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