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带着手套, 龙皮的表面充满了皱褶, 却因为经过特殊的处理异常柔软。大概是冬天雨雪天气的原因, 整个触感冰凉凉的, 算不上是很舒服,但是却并不让人想把自己的手从这个包围中抽回来。
大多数时候, 德拉科只是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高年级斯莱特林手指修长, 完美地将斯科皮的手完全掌控起来。偶尔路过积雪下有积水形成的冰面, 德拉科好像永远能提前知道似的,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手心就会稍稍使力,将掌心收拢一些。
就好像斯科皮真的会在这种小冰面上摔个狗啃屎似的(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在前往猪头酒吧的路上,灰蒙蒙的天空又飘起了细腻的小雪。斯科皮从始至终低着头,在全然不自觉的情况下完全信赖地被牵引着拐弯,停下,前进。他垂着眼,几乎是着迷地看着自己呼吸出的白色水蒸气在空气中冷冻得几乎要凝结成冰。
而与此完全相反的是,只有四年级斯莱特林自己才知道, 他的手心大概马上要无端生出火焰来了。。
于是掌心的皮肤纹路贴着冰冷龙皮手套的那一小块变得异常地有存在感——具体一点来说,大概就是斯科皮认为自己整个人都要消失了,就还剩那大概不到50平方厘米的面积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地上有金加隆吗?”
“……”
“劳驾, 抬头看路。”
从蜂蜜公爵到猪头酒吧的路似乎被一个伸缩魔法无形地拉长了, 要么就是他们大白天地遇到了鬼打墙。斯科皮含糊地嘟囔着, 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 飞快地瞥了眼优先半步拽着他走在前面的高年级斯莱特林。
后者头也不回,就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回应。
“你看上去心神不宁的。”
斯科皮猛地抬头,发现说话的人目光平视前方,似乎正专心地看着前面的路。如果不是在场的只有他们俩个人,而德拉科又不太喜欢自言自语,斯科皮几乎怀疑刚才自己产生了幻听。
“呃,”斯科皮迟疑了下,“大概是的,现在太……安静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德拉科顿了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能解决的吗?”
“大概能。”
“能解决的就不叫事。”
“……”
对于这句过于霸气得令人难以直视的回答,斯科皮发现自己无论回答什么都是不合适的。冷嘲热讽一顿当然更加不行——和人家,严格地来说……又不熟。
于是俩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不过好在,气氛并不尴尬——就像一个正常的话题刚好为止地完美结束了而已。
脚下步伐没有停止过,积雪踩在厚重的冬季靴子底下,发出令人满足的“嘎吱嘎吱”声。
偶尔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偷窥一眼,从对方轻轻抖动的睫毛来看,很显然,在整个前进的过程中,德拉科并不是完全无视了他。
于是一股想要微笑的冲动从心里顺着血管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蔓延开来。
而斯科皮也确实这么做了——
果然换来鄙夷的一瞥,还有一句万分嫌弃地“别傻笑”。
……
作为一个村庄,你绝对不能指望霍格莫德有多大。因此俩个斯莱特林大概用了十五分钟走完了平时大概只需要七分钟的路程——当然了,雨雪天气,路滑嘛。
当他们终于到达猪头酒吧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热热闹闹地坐满了人——大部分是霍格沃茨的高年级和霍格莫德村庄里的原住民,低年级的学生更喜欢去三把扫帚,那里的环境相对于猪头酒吧来说明朗得多,而猪头酒吧对这些年纪小一些的孩子来说,气氛过于富有挑战性了些。
站在吱呀作响的古旧腐朽的木头台阶上,斯科皮抬起自己重新获得自由的左手,活动了下,发现手指发麻——他开始暗暗祈祷自己刚才的僵硬没有被察觉。瞥了眼德拉科,他正微微弯着腰,仔细地打量着放在酒吧门口的今日推荐菜式和酒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