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现在,只身单影的,无声的落泪。
当她走到校门口,脚底沾满了灰,被滚烫的地面碰得发红,低着头转个弯,便想走着,坐上车,上了车就没人看她了。
温醉清便拦在她的身前,令她的身子一时间撞在他身上,额头微微的发疼。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温醉清瞧着面前的何云,眼睛湿漉漉的瞅着他,鼻子通红的,显得肤色更加的白透,她微微张着嘴,一副白兔子的傻样。
他也暗骂自己心软。本来说着远离她,可看着她一个人光着脚,从人群中打量的目光里,落寞的低着头,可怜兮兮的,让人想闭着眼忽视都难。
可他不应该拦住她,本来昨晚的事已经让他不自在得紧,他现在应该就在车上等她,忽视她的一切,他现在,应该轻松的说一句。
“不好意思,撞到了,没看见人。”
然后踏着步伐,陌生人的样子,转身便走。
可现在,她睁着清迥的大眼,含着水的眸子,望着他,里面的期盼仿佛他就是她一个人的救世主,让他后悔想转身的举措的身子,立马僵住。
他爸提出帮她讲题那次,她扯着自己衣角那次,都是这种,可怜巴巴的,乖巧懂事,含着清水的瞳孔,盼着他的怜惜。
他知道她的伎俩,不就是一副山里人寻求救助时那副渴求的眼神么,就想勾起他的同情。可总归是哪里不一样,使他每次都忍不下心说些什么,让那双眼不再垂下,只让她望着自己,褐色的瞳孔里只留自己一个。
他疯了。他有雾笙,怎念着这妮子。蹦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唾骂自己两声,转而将之抛之脑后。
可拦住她,他又该说些什么。
“你的脚别脏了车子。”
他有丝别扭的说着,脸不自然的偏着,不再低头看着眼前的小矮子。
何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灰不溜秋的,上面一片灰一片灰的,难看死了。她无措的双脚紧挨着,试图用左脚拇指盖住右脚的污迹,又害羞的放下。
双手食指不停的打转着。
她含着歉意说,那我今天坐公交回去吧。
“那家里等你吃饭不知要多久了。”少年挑了挑眉,语气有些不耐烦,直提着她书包的带子,提着她往前走,嘴里一面说着。
“前面有家商场,我带你去买鞋。赶紧点,别浪费我时间。”
何云被拉得踉跄,背上又隐隐作疼了,她抬头看着身旁高出一侧的少年,风息都携着他好闻的味,那句烦躁的话,在她耳中像是化冰的水,连想说出的一句——我没有钱。都被她吞入腹中。
因为,她好想和他待在一块。
肩并肩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