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岂可因己污主名(2 / 2)

“治中、祭酒辞后,州伯方举明府,可见於州伯心中,明府不如治中、祭酒重。又,治中、祭酒皆辞,独明府受之,恐州人亦会议明府德不如治中、祭酒。”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方今之计,明府不如亦辞,可即速上书州府,述以谦虚之辞,举州贤良以代,如此,既可抬声价於明府心中,又从而能使州人知,明府德操不居治中、祭酒下,免使明府名望受损。”

陈登笑道:“汝此迂阔不忠之论!”

“明府此话何意?”

“国家事皆成於实,未闻有以名平天下者。主上知登非慕名之徒,故在治中、祭酒皆推辞不受后,不怕我的误解,依然举我茂才。我前去广陵,主上悬榻以待,主上之心,我岂不知?非汝可知!况且,治中、祭酒,皆州望之所在,先举他两人固是应当,登附其后,有何不可?再则,治中已辞,祭酒亦辞,可一辞、可二辞,岂可三辞?我如也辞,固可全名,而置主上於何地?汝劝我亦辞,是想让外州士以为主上竟被徐人轻么?全己名而污主名,登所不为!”

主簿还要再劝,陈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笑道:“我到郡后,闻汝有清正名,是故辟汝为我主簿,本望多闻悔喻,却不意汝竟钓誉之徒!汝现即回舍,收拾行装,返家去罢!”

主簿张口结舌,不知所对。

陈登懒得理他,叫门外的小吏:“送主簿回舍。”

待小吏将这主簿带出,陈登心道:“士多邀名。再辟主簿时,我需得细察,省得再是名实不符!”辟除主簿不是紧急的事,可以徐徐择之,陈登又心道,“主上行檄郡国,令举孝廉,此必是为平息因榷盐而引起的州议。既如此,本郡该察举谁人为孝廉,我就得慎重行事。”

之前有人对陈登说,本郡的诸葛瑾、徐奕两人被荀贞征辟,现皆得荀贞爱用,诸葛瑾更是以未冠之龄而被荀贞任为侯府庶子,所以建议陈登,此次举孝廉不如就举此二人。

陈登当时不置可否,但实际上他并不打算举此两人。

固然,以荀贞对诸葛瑾的爱重,若是举了此两人为孝廉,或许能如进言之人所获:可使荀贞满意,——事实上,陈登对此是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以荀贞的英武明智,是绝不会因为私爱而轻忽州政的,不过,进言之人的另一层意思倒是说得没错,如能通过举孝廉而与诸葛瑾和徐奕两人处好关系,成为了他两人的举主,日后或能得其助力,但这不是忠臣之道。

荀贞这个时候令举孝廉显是为了平息因榷盐而引发的州议,那么在孝廉的选举上就必须要使选的人符合郡望,以使郡中士人转移议论,改以赞美荀贞的清平公正,这才是真正的忠臣之道。

琅琊郡人口多时不到六十万,可举孝廉两名,在这两个孝廉的名额上,陈登要细细斟酌,再做决定。

孝廉的人选不能仓促定下,荀贞的另一道檄文,令郡国上报廉吏,陈登却是可以现在就完成。

他提笔写下了几个人名,因他之前任州中的典农校尉,对各郡县的属吏比较熟悉,所以,他举荐的这几个人不但有琅琊的,也有其它郡的。写好,他令人即刻送去州府。

办完了这件事,陈登摩挲着竖放在案侧的佩剑,转而思考另一件事。

他心道:“徐州盐官,多在琅琊。东海、广陵之合,亦不如琅琊盐豪之盛。我遣人打探,已得悉彼辈盐豪与泰山兵多相连结,臧霸虽被主上调屯东海,可郡内尚存四营泰山兵马,合计亦有数千之众,昌豨诸人又皆有勇名,我需防他们勾连生乱。当与荀将军再议议此事。”

荀成都督琅琊军事,驻地便在开阳,与陈登同县。

陈登随即起身出室,唤人备车,出城去营中见荀成。

他到营中时,荀成正与高堂隆谈话,见他来到,起身相迎。

高堂隆於受任次日就来了琅琊,刚到没多久,但陈登作为一郡之长,已与他见过。

三人见礼毕,分别落座。

荀成对陈登说道:“君来得正好,我与高堂君商议兵事,正想听听君之高见。”

“商议的可是泰山兵事?”

“不错。”

“登今之所来,也正是为了此事。我闻糜子方已开始在朐县购盐坊,朐县盐豪少,无外援,糜氏又是当地强豪,或不致生变,而如等他来到琅琊,琅琊盐豪多,又与泰山兵诸校尉连通,我却有点担忧,或会有作乱之逆。”

荀成问道:“君可有化解之策?”

“登虑之再三,思得两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