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多:“等一下!我去穿裤子!”

杨星杰:“……”

杨星杰进家门的时候,地下湿了一滩水,门毯上留下一个漆黑的鞋印。

“快进来。”迟小多忙道,“没带伞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杨星杰脱下外套,说:“刚办了个案子,就在附近,下大雨也打不到车,正巧过来了。”

迟小多拿毛巾给他擦头,杨星杰坐下,说:“王兄让我来看看你,他觉得你最近似乎有什么事……你室友呢?”

“他……”迟小多微一顿,说,“值班去了。”

迟小多给杨星杰倒了杯热茶,杨星杰笑着说:“你新家地段挺好,怎么也不让我过来?”

迟小多忙着去拿电吹风,杨星杰解开衬衣,现出脖侧深可见骨的一个黑色血洞。迟小多拿着电吹风过来,杨星杰帅气的脸低下挡住了咽喉上的伤口。

电吹风被打开,嗡嗡地吹着杨星杰的短发。

“小多。”杨星杰说,“你记得我吗?”

“什么?”迟小多把电吹风一关,问道。

“上次问你的事,你考虑出结果了吗?”杨星杰问。

迟小多笑笑,又打开了电吹风,嗡嗡的声音里,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杨星杰转头看他,似乎在期待一个答案。

珠江大桥上,雷鸣电闪,齐尉与另两名年轻的驱魔师踏在木板上,乘风破浪,冲向江心。

项诚长身而立,站在一根竖杆的顶端,天顶的狂雷映亮了他满是雨水的脸庞,他的双手犹如操控着一道无形的能量,随着波涛汹涌的江心中翻滚的浪潮而不住移动。

鸱吻终于再坚持不住,一声咆哮出水。

巨浪掀起,一头漆黑的庞然大物飞过天空,划出一道弧。

“收!”项诚怒吼道。

降魔杵嗡然离开鸱吻身体,流星般飞向地面,项诚接住,继而双手持棍,斜掠,前挑,射出一道银色的夺目光辉。

与此同时,齐尉吼道:“金光破魔!”

平地三道旋转的金光圆轮射出,呈现出三个光环,就在鸱吻出水、飞过桥顶的一刹那将它长条形的身躯锁住。项诚双手控制降魔杵,全身沐浴着银白色的光辉,思归飞来,停在降魔杵的一端,化作一道强烈耀眼的光团一收,继而汇聚于杵端,射出激光,开始灼烧鸱吻!

鸱吻咆哮哀鸣,腐烂的身体迸发出滔天魔气,朝着天空飘散。

狂雷闪电一波接一波,天空仿佛要塌下来,一阵狂风卷着雨水,吹开了窗门。

“对不起,星杰。”迟小多关了电吹风,对着杨星杰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迟小多收起吹风机,说:“你要洗个澡吗?”

迟小多跑向房间关上窗,杨星杰的脸上开始腐烂,说:“你还记得七岁那年,答应我的一件事吗?”

迟小多转身,杨星杰在主卧的门后现身。

迟小多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发出一声恐惧的大喊。

杨星杰从头到脚,散发出黑气,咽喉处的血洞不住扩散,腐烂,并且蔓延到全身。

“你……你……”迟小多大吼道,“救命啊——!”

杨星杰快步上前,放在床头柜上的石敢当轰然变幻出驱邪兽之形,杨星杰猝不及防,登时被扑倒在地,迟小多本能地想夺门而出,背后窗门却再次哗啦一声打开,雨水灌了进来,一阵风吹在头上,紧接着两只黑色的手倏然探入,将迟小多的脖颈一勒。

房间在面前天旋地转的掉了个方向,紧接着眼前现出漆黑的天空,迟小多一口气提不上来,上半身翻出了窗外,继而头朝下坠去。

上千只黑色的水猴匍匐在楼房外,犹如海潮一般卷向迟小多,发出刺耳的嘶鸣,追赶而来。

杨星杰身上黑气再次迸发,轰一声将空中的石敢当轰溃,扶着墙起身,捂着浑浊的左眼,右眼发出微弱的绿光,邪恶地笑了起来。

珠江大桥顶上,项诚沿着钢索滑下,双手仍死死握着降魔杵,银光已化作一张巨网,笼罩住血肉崩解、鳞片飘零的鸱吻身躯。

以齐尉为首的三名驱魔师各捏指诀,金光伏魔环越勒越紧,鸱吻黑水四迸,再逃不进江底,在江面上疯狂翻滚,项诚胸膛气血翻涌,竭尽全力要锁住鸱吻。

鸱吻抬头,一声怒吼掀起了堪比山岳的浪峰,万千水珠中倒映出排山倒海的洪潮,而就在这一刻,项诚的瞳孔收缩,心跳霎时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