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了人,又抢下他手中长剑,徐凤白总算松了口气。
男人摔倒,这就躺倒在地毯上。
不甘,或是气愤充满了胸腔,他仰面看着房梁,喃喃着:“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他,省得他老是惦念你。”
徐凤白好笑的坐了他身边:“醉了?”
他胸口起伏,抬臂遮住了眉眼,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能为力已足够摧毁他。
平时总不见正经,这会瞧着他,约莫着再不会耍无赖了。
她心情倒是不错,走了床边拿了软褥过来,吹了烛火。
屋内立即漆黑一片,摸索着到了男人身边,翻身就半拐了他胸前。
半天,两个人都没有动一下,徐凤白裹了软褥将二人盖住,故意低喃着:“天当被来地当床,谁是我的郎诶谁是我的郎……”
她嗓音沙哑,念着这句话,蛊惑得很。
每次她找他了,两个人都翻滚得厉害。
兴致上来时候,偶尔还会折腾大半夜,分不出输赢。
体力都好,这个小混蛋每次都迫不及待的,这次却是半天没动作,徐凤白知道他醒着,撇下被这就站了起来:“怎么?这是恼了我了?”
她转身要走,冷不防脚腕被人一把抓住。
赵澜之站了起来,他抵着她的额头,只说你等我,再等我一等。
随即寻着她的唇,将人扑倒。
从青楼出来,天都快黑了。
徐凤白牵了马儿,往回走,才到家门,洪运早就等了她好半天了。
上前接过马儿,洪运连忙上前低语:“主子,家里出人命了,快去前边看看吧,可等着你回来呢!”
出了人命了?
赶紧走去前院,日头偏西的余晖映照了些许,金黄的光亮洋洋洒洒在门前,房门紧闭,敲了门才得以入内,地上停着一卷席子,屋里老太爷,徐瑾瑜顾青城,还有徐椀在他身边站着。
她怎么在?
徐凤白上前掀开席子,发现是自家的一个叫旺儿的小厮:“怎么回事?”
徐椀见他回来了,快步走过来,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舅舅,我在院子里,发现了这尸首,好像是前院新来的小厮,我不认识……”
一个孩子而已,想必是吓坏了,她轻抚着徐椀后背,后颈发凉。
徐瑾瑜不说话,老太爷只叹着气:“咱们家何曾出现过这种事,闹出去也不好听,我看就不要报官了,随便处理一下算了。”
既然已经杀了人了,为何又不能好生掩盖,非得让一个孩子瞧见?
后宅里,看来也得肃清肃清了,徐凤白忧心忡忡,揽着徐椀往里走了些:“家贼难防,咱们家的小鬼也委实多了些,只可怜阿蛮才几岁的孩子,竟是吓唬到她那去了!”
必须彻查清楚,她看向徐瑾瑜:“大哥你去看看这旺儿什么时候进来的,平时都和什么人亲近,怎么不报官了,谁在这闹鬼一查便知!”
说着抚着徐椀的发辫,握了她的手,这就先送她回去。
才要走,顾青城站了起来。
他一身雪衫,虽是少年之姿,却已有许多沉稳之态:“感念将军照顾我良多,如今青城孤苦一人,我瞧着阿蛮这孩子也是没什么亲人的,不若认个干亲,我当个妹妹的,多少有个依靠。”
他目光浅浅,扫过地上的尸首,对着徐凤白欠了欠身。
顾青城性格孤僻了些,不过的确是欠她许多人情,多一个照顾阿蛮的人也好,徐凤白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那自然是好。”
第23章 小短腿
房门紧闭, 徐凤白端端坐在堂上。
徐椀和顾青城跪在下面, 少年一直很镇定,突然说认什么兄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着他,起初是吓得肝颤,这会儿只剩不解了。
旺儿的尸首是她在院子里发现的, 彼时他光着脚,衣衫整齐, 圆瞪着双眼,是被人勒死的。
树上还挂着手指粗的绳子, 她当时吓了一跳, 赶紧跑了出去。
花桂去灶房给她取小糕点去了, 只有洪珠跟着她,出来就撞见了顾青城, 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景象,见了人手脚就软了。
徐凤白不在,顾青城把她送到了徐瑾瑜的面前。
现下又说认什么干亲,天上从来不会往下掉无故的好玩意儿, 徐椀不知他有什么意图, 只盼着快些结束,她想抱着小舅舅的大腿, 好解解心宽。
徐凤白低眸看着她们两个:“阿蛮还小, 可青城你已是少年, 有些话不得不先告诉你。”
顾青城恭恭敬敬地伏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将军有话直说。”
洪运拿了锦盒过来,徐凤白从中拿出了一对精巧的小玉如意,站起,走了少年的面前,指腹就那么在玉如意上轻轻摩挲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温柔。
“阿蛮于我而言,犹如亲女,你双亲不在飘零在世,多个妹妹也好,只不过,既成兄妹,那便一生兄妹。有人跟我说过,自太祖时候,皇亲便喜亲上加亲,你可听说过?”
“未曾听说,”顾青城垂着眼帘:“既成兄妹,自然一生兄妹。”
也是,阿蛮才八岁,无非就是报恩之心,还能有什么,徐凤白不再追问,拿了玉如意一人给了一个人:“起来吧,自此可以兄妹相称,将军府没有太多规矩,大公子还照往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