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头,徐椀也拿了玉如意,突然说认什么干亲,她偷眼瞥着顾青城,他先站了起来,正低眸看着玉如意,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对着她还扬了扬眉。
赶紧站了起来,徐凤白叫她过去。
徐椀走上前去,紧握了玉如意。
小舅舅回身坐了下来:“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爹,以后我来和他说,知道吗?”
她当然一口应下:“嗯。”
徐凤白伸手轻抚了她的发辫:“怎么样?今天吓着了?”
徐椀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在后院了,舅舅一定要严查。”
除了几个常见的人之外,前院的小厮是不允许去后宅的,除非有勾搭连环的丫鬟主子,听着徐椀这么一说,徐凤白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近日,你可曾见过什么稀奇的事?”
有心细问,孩子太小,又没法说太直白,只能诱导着耐心询问。
徐椀心里是清楚的,想了下,不敢隐瞒:“昨晚上自舅舅那回来,我走到徐妧园子外,就那个西边墙上,似乎听见些动静,就一个男的和个丫鬟哼哼唧唧说什么什么的也听不真切。”
徐凤白顿时猜到了三分:“几时?”
什么时候,那当然是从她离开假山那开始的,不过怎么说得出口,徐椀就含糊其辞起来:“回屋里我就睡下了,也没注意什么时候。”
幸好小舅舅也没细问,她口中的什么什么是什么,也没再问到底是几时三刻的。
官府的人来了,洪运过来叫徐凤白。
徐凤白只叮嘱了他们两个,大体就是说以后以兄妹相称互相照顾,让徐椀先回去,别想太多,然后他就走了。
因为这个旺儿的事,整个前院后院的丫鬟小厮都被叫了前面去了。
花桂也不在,一时间屋里光剩了他们两个,徐椀有点不大自在,顾青城喝了茶,身边也没带人,光就坐了那里,也不说话,也不抬头。
他低着眼的时候,睫毛很长。
徐椀收好了玉如意,对他轻轻福了一福身:“那个嗯……大公子还要再坐会儿吗?我先回去了。”
小白还没喂,惦记着想回去喂猫,洪珠也吓个半死,不知道怎么样了,有心问问顾青城走不走好一起,认了这什么干亲的,又不知怎个开口才好。
茶碗放下,顾青城将小玉如意挂了腰间:“既已成兄妹,自然以兄妹相称,叫哥。”
徐椀眨眼,习惯了顺从:“哥。”
少年差点失笑,扬眉:“哥哥。”
她顺口学了一遍:“哥哥。”
软糯的声音真是又酥又麻,他自己先受不住这么腻歪的,站了起来:“算了,还叫大公子吧,心里记着就好。”
徐椀点头:“嗯嗯,大公子要回去了吗?”
他早将她那点心思看破:“想让我送你回去?”
这样当然最好了,徐椀点着头:“谢大公子。”
人还没说送,她就开始谢上了,少年没绷住,到底是露出一点笑意来:“走吧。”
他往前几步,开门就出去了,徐椀连忙跟上。
日头就要落山了,不回自己的院子还好一些,走过长廊,回了那园子里,总觉得有一双瞪大的眼睛看着她,徐椀下意识东看西看,一不留意落下许多,急的她赶紧喊了一嗓子。
“大公子!等等我!”
实在是她人小,怎么能跟上少年脚步。
顾青城也是一时忘了,听见她叫自己立即站住了,很快,小不点到了他身后,急急地抓住了他的一根尾指。
他指尖微动,想甩开,忍住了。
向前一步,回眸,发现她走两步,因抓着他的小手指跟得还好。
徐椀顾不得别的,安心就好:“这块灯坏了,我有点害怕。”
小孩子可真麻烦,反手将她手握了手心里,说不出安抚的话:“你这小东西,胆子怎么这么小。”
手也小,牵着这么个小东西,脚步就慢下来了。
徐椀倒是安心,少年掌心温热,有这么个人陪着心底踏实不少,回了自己屋里,只有洪珠在,主仆相见,赶紧抱一起互相安慰了下。
随后,花桂也红着眼睛回来了,顾青城转身离开。
这回花桂可是一步也不肯离了眼前了,徐椀更是有理由让她陪着睡了,晚上就抱了这大丫鬟,实打实睡了一个大觉。
次日一早,又起读书。
院子里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饭后,花桂送了徐椀出来。
老先生这一病似乎病得不轻,今一早也没见着,闲来无事的大舅舅被临时叫了来,盯着她们写字。徐椀和徐妧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敢说话,尤其是徐妧,乖巧得不可思议。
几个字对于徐椀来说,再简单不过,早早写完,交了上去。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便是聪慧的了,徐瑾瑜看了过后,给不足之处批示了,让她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