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心又是一跳,苻啸愣了愣,问道:“什么?”
元婉蓁用力闭了闭眼,再看,他还是苻啸。
“没事。”她怕他看出不对劲,忙靠在他肩头,眉头不由紧紧蹙起,难道是我太思念慕容策了吗?
回到殿内,元婉蓁缩在一团,身上的被子掖得紧紧的,不知为什么,每次头晕后就会觉得格外寒冷。
琉璃端来一碗热汤,苻啸接过来亲自喂她:“快喝点就不冷了。”他又吩咐琉璃道:“去多加些炭火。”
琉璃笑着应声而去。
元婉蓁神思困倦,心里又犯了恶心,“我不想喝。”
“必须喝!”他命令的口吻,元婉蓁烦闷地推开他的手,“我说了我不想喝!咳咳咳……”
“怎么又咳起来了?”他执着元婉蓁的手,回头便对着守卫一声低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传御医!”
“咳咳咳……”她捂着胸口猛咳几声,苻啸赶紧舀了汤喂来:“喝点就不咳了。”
“我不想喝!”她脸色微微泛白地微怒,苻啸深蹙了下眉目,端起碗喝一口汤含在嘴里,旋即就扣着她的头用嘴喂进她嘴里,目光深谙道:“你若不喝,我就这样喂你!”
她神色一震,忽然忆起和慕容策的第一晚,他也是这样喂她酒喝,苻啸见她发愣,又喝了一口,捧着她的头喂进去,“好多了吗?”
元婉蓁缓缓抬眸看向他,神色有些恍惚,“慕容策。”她伸手抚摸苻啸的脸,眼泪顺着滑下来:“你来接我了?”
苻啸高大的身形微晃,眼底划过不可置信的触怒,他阴冷地声色:“你在说什么?!!”
元婉蓁一身虚汗,惊慌地摇了下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将他看作慕容策?!
苻啸愤怒的嘴角一咧,捏住了她的下颌:“元婉蓁,你看清楚我是谁!!”
元婉蓁吓得身子一抖,一只手压着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我怎么了,呕···呕···”
她不断地干呕,心里像无数只虫蚁攀爬的恶心,整个人都倒在床上,不断地抽搐,苻啸眼中有深刻的痛,蓦地,他反应过来,冲着殿外怒吼:“御医在哪!!传御医!!传御医!!”
琉璃忙跑进来,见元婉蓁痛苦的样子,也吓得不清,正伸手去扶她,却被苻啸一掌掀开:“别碰她!!”
他怔怔地站在床前,盯着元婉蓁手足无措,琉璃看着他发抖,从来没看到陛下这么在乎一个女人。
御医们提着药箱冲冲赶来,看到元婉蓁的样子第一反应就是中毒了,王御医立即单膝跪在元婉蓁面前,把一把脉便惊道:“陛下,娘娘怕是中毒了!”
“中毒?”苻啸怔怔两下,旋即厉声怒喝道:“给朕查!把整个后宫都给朕掀了!”
他越过王御医单膝跪在床前,手抚过她的鼻子,眉眼,还有她不断抽搐的手,是谁!谁敢害他的女人!!
心脏的痛像无数的钢针刺着,痛到千疮百孔。
“你给我救活她!她若是死了!你们通通给我陪葬!!”他咬牙凶狠地冲着御医低吼,紧张地连尊称都忘了。
御医们吓得全跪在了地上,手忙脚乱地给元婉蓁诊治,没多久,王御医便压住她的抽搐,又给她服了一颗药丸,元婉蓁这才安静地闭上眼睛。
王御医叹了口气,面对苻啸躬身道:“陛下,娘娘中得不是一般的毒,是用一品红慢慢熬制而成,娘娘服后会觉得头晕恶心,浑浑噩噩不知所以,轻则活在梦魇之中,重则会伤及自身。如今娘娘有孕在身,这种反应又似孕中恶心,实在不易察觉。”
“别给我说这些废话!我不管你怎么治,我只要她活!!”苻啸拧着他的衣襟咬牙道,王御医吓得连连点头:“陛下,恕老臣直言,此毒实在难解,短时日内还不能逼出毒性。”
“那你的意思,是要随她陪葬了?!”苻啸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阴暗,王御医惊慌地摆手:“陛下,老臣还未说完。”
“说!”他冷冷一声,王御医继续忐忑道:“这逼出毒性的药丸,臣等还需仔细斟酌一番后,才敢用药。”
苻啸沉默半刻,忽而问道:“那孩子呢?!”
“胎儿暂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时日再久一些,就无法保全了。”
苻啸的脸色寒了寒:“她!和孩子一个都不能少!通通都给我救活了!!”
“是!”御医们全都扑在地上,苻啸冷若冰霜地抬起眼,道:“她只是会梦魇是吗?!”
王御医低下头道:“是的。”
“配药需要多久?!”苻啸冷漠一声,王御医立刻应声:“十日左右!”
“还不快去!”苻啸怒然,继而一拳狠狠地击翻香炉,对守卫吼道:“三日之内,给朕把下毒之人揪出来,朕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深夜,元婉蓁醒来,头微微得发痛,苻啸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轻轻挣开,他便惊醒了。
“醒了?头还晕吗?!”
元婉蓁揉了揉额头,继而看着他问道:“我怎么了?”
“你,中毒了!”他说了实话,她心中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小腹:“孩子,我的孩子···”
苻啸立刻将她搂在怀里:“别担心,孩子还在,他很好。”
“中毒了怎么会好?!”她慌张的不知所措,苻啸忙将御医的话给她说了一遍,她刚松了点气,又紧张地问道:“谁给我下的毒?是谁要害我?!”
“我已经命人调查了,不管是谁!我都会杀了她!!”苻啸笑容温柔中夹杂着残酷,元婉蓁不由紧紧蹙眉,她想尽了办法避敌,结果还是防不胜防!如今没毒死她,日后呢?!
苻啸仿佛能看透她在想什么,拨了拨她的发丝:“没人再敢伤害你,我带你去紫宫,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用什么你就用什么。”
元婉蓁眯了眯眼,虽然感激他的爱护,但心底还是浮起了一抹算计:“好。”
他将她凌空抱起,沿着莲池边曲折的小道向紫宫走去,她靠在他肩上,裙裾轻软曳过,似一张飞拂张开的蝶翅。
内侍们全都站在宫殿门口,见此情景慌忙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行礼,苻啸不急不缓地走进去,穿过前殿来到内室,将她平稳的放在床上,随即转身对内侍淡淡的说道:“今日起,婉妃就随朕住在紫宫里,宣赟,你再去指几个人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