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百转千回,摒弃了怀疑之后,剩下的就唯有遗憾造就的疼痛。仔细比较起来,发现两者之间的重量并无不同,同时升起,却不能一起泯灭。
“真的,无法可想?”
桑拓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该说的刚次啊都已经说清,对方也不是蠢笨之徒,需要他不断的解释。滟昊汵挺明白了,只是无力接受。到了这个地步,他又怎么去不断重负那些残酷?
到此为止,真的没有自己的事了。桑拓低头检查一眼自己的药箱,提起后准备告辞。“虽然很想说有缘再见,不过还是后会无期的好。”他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的医者,需要请他出马的病症往往都非同小可。
桑拓洒脱一笑,能够救的,不能够救的,静铁关的使命他都已经完成。谈不上愧歉与否,只求将来回想起来不会夜不能寐。
也不等滟昊汵再说什么,他的离开本就没指望有人来送。刚才一番话,将该说的都全部说清,对于滟昊汵,还是对于他牵念的那个人,也许反而更好。谁又能说得清呢?桑拓不在纠结,提起药箱,转身踏上官道。
只愿世人无病痛,哪怕箱中药生尘——桑拓的愿望,也不过简单至此。
“昊汵,没有必要再去为难桑先生。”在他的步伐追出去的最后一瞬,一双轻柔的,同时又是蕴含力量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肩膀。烈熠将下颌抵在他的肩窝,越过他的肩膀,目送着桑拓渐行渐远的背影。
“没有试过怎么能断定,留下桑拓,他未必就想不出办法。”滟昊汵声线低沉,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放弃。
烈熠收紧手臂,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的力量放松丝毫,怀中的人就会一个箭步追上去。“或许真有办法——但如果只是为了救我一人,绊住天下第一名医的步伐,并不值得。桑先生不仅医术无双,仁心更是宝贵,对于当今的七界来说,这样的人才是真正难得。”
甚至,比起他或者滟昊汵,比起任何一个只懂得制造杀戮与掀起血雨的权势者,桑拓的存在,都更加难能可贵。
桑拓志向堪比天高,绝不是为了某位权贵耗费毕生的浅俗之徒,他迎客在有生之年,救治更多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