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心夹杂着愤怒和担忧的神情让杨勇大呼过瘾,但他抓着萧夜心的手却更加用力,道:“记住,你是孤的侧妃,你将要踏进的是太子府的门槛,跟二弟没有任何关系。”
杨勇的耀武扬威让萧夜心确定他一定暗中有过谋害杨勇的行为,于是质问道:“你对晋王做了什么?”
“孤能对他做什么?他是孤的亲弟弟,又远在建康,孤可奈何不了他。”杨勇的指腹在萧夜心那道伤口上摩挲,似是挑逗,也是警告,“安安分分地等着我们的大婚,作为对你的感谢,孤决定告诉你一件事。”
杨勇欣赏着萧夜心的急切,可不论她有什么样的情绪,只要是在大兴皇宫里,萧夜心就只能任由他们杨家的人宰割,而现在正是他杨勇宣誓自己太子身份没人可以无视的最佳时机。
浸透着萧夜心一腔愤懑的沉默让杨勇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的笑容因此扭曲,终于开口道:“二弟因你之故离开建康已经有二十多天了。”
这无疑就是在告诉萧夜心,杨广在途中出事了,她就是导致杨广陷入困境的主要原因,而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的杨勇则是幕后黑手——她和兰陵,甚至是独孤和杨坚颁布的大婚旨意都被杨勇利用了
兰陵进来的时候,见到了这副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她吓得大叫了一声,随即有侍者进来,将萧夜心从杨勇身上拉开,抢下她手中的烛台。
杨勇大怒道:“萧夜心犯上,给孤拿下!”
萧夜心不知自己的双眼已经通红,自己现在的模样在所有人眼中就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地冲向杨勇,想要跟他同归于尽。
兰陵被吓得不知所措,快要哭了出来,喊道:“萧姐姐,你不要这样!”
萧夜心被好几个侍者拦着,而杨勇怒不可遏的样子更令她失去理智,她冲那个还在拍掸自己身上灰尘的大隋太子喊道:“你对晋王做了什么!”
兰陵此时才想起自己来找萧夜心的目的,失神道:“我听说晋王哥哥,回来了。”
萧夜心从侍者的钳制中挣脱开,跑到兰陵面前问道:“他在哪?”
兰陵停顿了很久,才抬起又一次湿润的双眸,看向萧夜心道:“在御书房,父皇那儿。”
萧夜心撇下了所有人,立刻冲向了御书房。
今天的大兴出现了这几日来最晴好的天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冷了,萧夜心甚至觉得是不是冬季忽然间就过去了,就要开春了——然而铺面而来的微风依旧冷冽,凋零枯败的树枝上也没有新发的嫩芽,所有的一切仍然萧条。
杨坚也被萧夜心这副样子惊得不发一语。
顾不上向杨坚和独孤请安,萧夜心问道:“晋王呢?”
御书房内无人应答,萧夜心便开始寻找,除了杨坚和独孤,还有一个衣衫破损还带着伤的陌生人跪在地上——那是原本要护送杨广回来的郭衍。
萧夜心冲到郭衍面前问道:“晋王呢?”
郭衍却低着头,没有作答。
萧夜心又试图在房内搜寻杨广的身影,可房内却再没多出第五个人,而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案头的那个包裹上,还有放在一边的玉佩。
萧夜心冲上前拿起那块玉佩,那是她不知何时遗落的玉佩,她以为找不到了,现在却又出现,而眼前这个包裹里衣服……
“这是晋王的衣物?”萧夜心问郭衍道。
“臣和晋王在山中遇刺,昏迷一整夜之后,被猎户所救,换了衣裳。因为冬季衣物厚重,臣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块玉佩,还是临走前,晋王特意找了这些衣服,想来也是想要找到这块玉佩。”郭衍回道。
“后来呢?”
“臣和晋王再次遇袭,对方来势汹汹,我们抵抗不及也都受了伤,最后晋王失足滚落悬崖。在这前一刻,晋王曾经叮嘱臣,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办法回大兴,所以臣才回来向陛下和皇后请罪。”郭衍重重叩首道。
萧夜心看着失而复得的玉佩,已经无法厘清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情——她正想把杨广找回来。
萧夜心冲出御书房的那一刻,独孤却忽然下令道:“拦住她!”
周围的侍者立即阻挡了萧夜心的去路,而她惊讶于在这种时候依旧看来稳如泰山的独孤,喃喃道:“晋王出事了……”
独孤阴沉的眉眼让人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片刻的沉默之后,她下令道:“将萧夜心继续禁足于畅思阁,今日之事谁敢对外泄露半个字,杀无赦。”